肃穆的气氛下除了凯文没有说话,甚至和之国的民众连呼吸都放缓着,不敢有丝毫打扰。
同时,那一个个名字与年龄从他们的耳中直击内心。
三天前,这些年轻的名字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现在却变成了一堆灰烬,还有那一纸记录。
而这些年轻的生命牺牲,所为的确实他们这些人,为的是让他们不再受到百兽海贼团的压迫。
数年来,和之国多少家有人死在矿场,还有人死于反抗。
哪怕是花街的青楼女子,又有多少是去了将军府后,被扔出来的就是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五年前,他们在知道御田殿下回来后满怀希望,却又在那种恶心的舞蹈下失去希望,傻瓜殿下救不了他们,哪怕是忍辱负重,五年的时间里依旧救不了他们。
亲人依旧在死去,强迫去矿场去武器加工厂依旧存在。
而他们的御田殿下,也依旧在跳*舞。
一直……一直到革命军出现,他们如同神兵天降,帮助了和之国,赶走了那些欺压他们的海贼。
非亲非故,却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帮助他们。
一时间,一种冲动的思绪环绕在他们的内心。
那种冲动伴随着现场的气氛越发激烈,想要不顾一切加入革命军,加入这支队伍的冲动越发激烈。
但同样的,恐惧死亡的情绪也在压抑着这股冲动。
他们只是普通人,连刀都没有练过,更不会流樱的普通人。他们畏惧死亡,也畏惧和敌人拼命。
但凯文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
只要将种子种下,未来这颗种子会在思想的教育下生根发芽,在明白了牺牲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后,在真正将其视作荣耀后,种子就会开花结果。
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外围响起。
“我!我要加入革命军!”
凯文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服饰,踩着木屐,头顶还有和凯多一模一样牛角的小女孩在那举着手。
颂念牺牲者生平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凯文看了这位哄堂大笑的小女孩一眼,便继续念着。
但和之国的武士中,却已经有人认出了她。
“和凯多一样的恶魔之角!”
“她是凯多的女儿!”
“这样罪恶的血脉,杀了她!”
……
喧哗声中,凯文皱了皱眉:“肃静!”
一瞬间,所有人噤声。
凯文对大熊示意了一下,随后继续开始颂念一个个名单。
大熊将人群里被推来推去,差点没被乱刀砍死的小女孩拉了出来,放到了自己身边。
“我要加入革命军!”
小女孩依旧倔强的抬着头,与大熊对视。
大熊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要加入革命军,首先你需要尊重为革命牺牲的同行者,这个时候请保持安静。”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随即目光看向中心的凯文。
那个身影她知道,就是这个人,将她的父亲从高空中斩落,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火焰,将整个和之国灰暗的天空彻底点亮!
那是她的偶像,做到了她一直以来愿望的男人。
还有革命军,刚刚那个人所说的思想,所说的生命无有贵贱,所说的理念和改变世界的决心,都是她一直以来所憧憬的。
而且他刚刚肯定听到了自己是凯多的女儿,却出声阻止了即将暴怒下对自己出手的普通人。
果然,赌对了!
……
时间从清晨一直延续到黑夜,一个个骨灰盒被革命军端端正正抱在怀里,每一个上面都有着骨灰盒主人的生平记录。
四百八十五名牺牲之人,每一个的经历,都被现场围观的和之国民众听在心里。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为了他们未来而牺牲的人,在从前和他们一样,都是饱受苦难之人。
所以……内心的良知告诉他们,要做些什么。
“先生,我……我想加入革命军。”
这一次,有人起头后便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加入。
但这并不是凯文想要的。
这些人目前大多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气氛到了这里,身体先脑子一步做出了选择而已。
凯文看向面前单膝跪地的人,其中还有个有样学样的大和。
“你们畏惧牺牲吗?”
“不惧!”*123
凯文微微摇头:“不,事实上只是此时此刻你们不惧。生死之间的选择,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没有明白革命这两个字真正含义的们,依旧会畏惧。”
单膝跪地的一名武士抬起头:“先生是嫌弃在下力量太弱了吗?”
“并不是。”
凯文:“革命军最重要的是思想,而不是力量。思想能够带给人前所未有的力量,但只有力量而没有思想的人,不会是真正的勇士。”
武士的目光依旧坚定:“那么在下斗胆敢问先生,我们如何才能有革命军那样的思想。”
凯文回道:“解放和之国从来都不止是将海贼赶走,我们要解放的,是和之国所有民众的思想。如果诸位有兴趣,一个星期后和之国每个地区都会有五个演讲和教学的地方。”
一百二十二和单膝跪地的武士站起身,躬身后都表示会去听课。
只有一个小女孩,依旧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凯文不放。
而和之国的民众见此情形也想起了她,开始揭露她的身份,大部分人都要求将其斩杀,只因为她是凯多的女儿。
但凯文却走到大和身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顺手还捏了捏那对角。
嗯,是真的。
看来凯多也是一个特殊的种族啊。
“诸位!”
凯文看向和之国的民众:“在下想问一问,你们之中有人看到过她杀死你们的亲人,又或者在矿场武器加工厂欺压你们吗?”
话音落下,人群中窃窃私语着,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
半响后凯文继续道:“那么如果仅仅因为血脉,她便是罪恶的,那么生命无有贵贱是否就是一个笑话?”
“在革命军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从未欺压普通人,一个和普通小孩一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