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孩子生来就像被贴了个标签:“农业户口”,这就意味着,很多路对他们来说都是堵着的。
想进城里的工厂当个工人?
别想了,那是非农户口的人的机会。想往上爬,做个干部?更是遥不可及。这时候给农民留的唯一条出路,可能就是当兵提干。
而且,如果运气好,能提干成为军官,那就真正意味着身份的转变,能给家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普通人就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
所以啊,面对这天大的机会,秦淮河能不眼红?这事搁谁身上谁眼红,兄弟因此翻脸成仇,朋友恩断义绝也不是没有可能。
…………
“是啊,闫老师,我家淮茹还有亲哥哥在,这怎么能由她堂妹来接班呢?”
“问您一下,这是谁的主意?”
秦满囤的脸色也是阴沉不已,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是多么好的一机会,若是交予侄女,怎及得上给予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得更为妥当?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的肉,烂在自家的碗里,那才是最为香甜的。
他心有千般不愿,知道现实的残酷与无奈,亲情在利益面前,显得尤为脆弱。
闫埠贵对于眼下的局势,内心早已有了充分的预判,他深知秦家那边绝不会风平浪静,定会有诸多波折。
面对秦满江那咄咄逼人的质问,他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显得淡定异常,先是悠然自得地端起手边的白开水,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才缓缓开口道:“这其实,就是贾家嫂子的意思。”
“至于,谈及她为何选定秦京茹作为接班人,而非秦淮茹的亲兄长秦淮茹河,这背后实则蕴含了深层的考量。
这谁要接班,也不是简单的事,它要求接班人不仅要具备相应的能力,还需真心实意地承担起贾家上下老小的生活重担。
为什么是秦京茹,因为她正值青春年华,还未满十八岁,也不急于结婚成家立业。
选择她,意味着在悉心照料贾家的同时,也不会耽误了未来的人生,几年的光阴对她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中一段短暂的经历罢了,绝不会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反观秦淮茹河,情况则大相径庭。他身为男子,且已成家立业,肩上自有家庭的重担需承担。
试想啊,若由他来接手这份职责,不仅可能因琐缠身而难以兼顾自家与贾家,更可能因性别与身份的差异,在细致入微的家庭照料上显得力不从心。
再者,这频繁穿梭于两个家庭之间,对于他这样一位有家室的人来说,无疑会增添诸多不便与困扰。
因此,综合考虑之下,我们做出了让秦京茹姑娘接班的决定,这既是对秦京茹的认可,也是出于对整个贾家长远利益的考量。”
听闻此言,秦满囤一家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仿佛乌云笼罩,难以掩饰内心的沮丧与不满。
反观秦满银一家,则是欢声笑语,满面春风,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光。
尤其是秦京茹,她的喜悦之情更是溢于言表,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她心下暗自感叹,这真是天大的造化,自己未曾有丝毫的努力,却福从天降。
…………
秦满囤气得连饭都不愿为闫埠贵张罗,而秦满银一家却截然相反,热情地挽着闫埠贵的手臂,邀他至家中做客。
踏入秦满银家,贫寒之状一目了然。面对家中无甚佳肴可待客的窘境,秦满银不顾妻子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将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宰杀,以表诚意。
随后,他指派次子秦淮北,骑着闫埠贵的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往公社供销社,购回两斤醇厚的老白干,这才算是勉强凑出了一桌像样的宴席,款待了闫埠贵。
酒足饭饱之后,闫埠贵瞥见天色尚明,遂提议要离去。
他醉醺醺地跨上自行车,秦京茹则迫不及待地背着个小包袱,稳稳地坐在后座上。
两人向秦满银一家,脸上洋溢着各异情绪的亲人,挥手告别,随后便踏上了返回城中的路途。
返程的路上,秦京茹悄悄地对闫埠贵道:“三大爷,谢谢您给我带来的这个机会,我今后肯定会报答您的。”
闫埠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乐呵呵地回应道:“哈哈,这功劳我可不敢当。你若真要谢,就好好谢谢你那贾婶子吧,是她点头应允了你接替你姐姐岗位的事儿。”
“京茹啊,你对你姐家的状况应有所耳闻。贾张氏那人性子确实有些难以捉摸,你无需太过计较。
毕竟,往后你们得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许多年,些许忍让,日子自会平顺过去。
倘若她真有不当之处,让你受了委屈,你只管找我们三位管事的大爷来评理。我们定会为你撑腰,让你心中有个明白。”
“哎,三大爷,俺明白,俺一准听您的,绝不含糊。”秦京茹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
嘿,可别小瞧了这姑娘,秦京茹心里明镜似的!她清楚得很,在四合院这片天地里,真正能让她依靠的,并非那贾张氏,而是眼前这位威望颇高的三大爷。
她精明地算计着未来的每一步,心中已有了计较。
不得不说,这老秦家的家学渊源啊,秦氏姐妹俩是一脉相承。
天刚擦黑。
闫埠贵气喘吁吁地蹬着自行车,后车座上驮着秦京茹,终于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南锣鼓巷四合院。
秦家庄的这一趟,可把闫埠贵给累了个够呛。崎岖不平的破山路,驮着一个人,他能不累吗?
抵达前院,闫埠贵简短地与家人寒暄几句后,便匆匆地领着秦京茹直奔贾家而去。
他心里清楚,人虽已带到,但诸多事宜尚需贾秦二人当面厘清,以免日后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哟!这不正是京茹妹妹嘛!时间过得真快,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还记得你那大茂哥不?”院子里人头攒动,许大茂的身影也夹杂其中。
许大茂一瞥见秦京茹,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重拾了往昔的记忆。
秦京茹自然没忘他,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大茂哥,怎会不记得您呢?您送我的枣花糕,那滋味,可甜了!”
许大茂一听,心头一喜,连忙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还想吃吗?改天我亲自带你去……”
闫埠贵横了他一眼道:“许大茂,这没你的事,你去后院把你刘大爷给请过来,我们有事商量。”
许大茂闻言,眼珠迅速转动几圈,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爽快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秦京茹步入屋内,嘴角挂着温婉的笑容,向贾张氏轻声道:“婶子,我来了。”
正端坐在炕沿,缝补衣服的贾张氏,闻声缓缓抬头。
那一刻,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
恍惚间,眼前的这位与记忆中那个十几年前青春焕发、容颜娇俏的秦淮茹重叠在了一起。
“是京茹来了吗?快坐下吧,路上,累不累啊?”反应过来,贾张氏难得地客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