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人,尤其是不打算刻意隐瞒的情况下。
东宫那边现在愁云惨淡,吕氏和朱允炆现在惶恐不安,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太孙之位可能旁落了,他们的那些规划完全无法实现。
朱允炆此前还能在求见时得到召见,哪怕皇祖父不会留下他用膳,可是见面还是会见,偶尔还会对他的学会点评一二。
可是这几天根本不见,每次求见的时候,太监或者侍卫甚至都不去通传就直接给挡住。
现在忽然间又听说朱允熥在中军都督府召见所有在京勋贵,这肯定是有皇祖父的允许。
朱允炆现在能够接触到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在大本堂的那些侍读、侍讲,品级较低不说,几乎没有实权。可是朱允熥呢,超品的公侯都可以召见了。
而且据说当时还有锦衣卫,还不是普通的低级将校,这更说明了是皇帝的安排。
吕氏脸色煞白,她筹谋十几年的事情功亏一篑。本来在太子重病薨逝的时候,她心里还有点窃喜,因为她的儿子是唯一选择。
可是现在她无比后悔,要是太子没有早逝,太孙之位肯定不会旁落。她这么些年小心伺候,也被扶正,本来是一切都已经名正言顺了,可是忽然间就出了意外。
那个纨绔子心机太深,一直带在身边的,居然假装纨绔!
不对,那个纨绔子还在月子里的时候就被抱到身边,他是什么品性,吕氏自认为再清楚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机,肯定是有人教的!
吕氏肯定不会教那些,那就是太子教的!
朱允炆灰心丧气,好几年的努力烟消云散了,原本踌躇满志的,可惜现在只剩下虚幻。
吕氏咬着牙问道,“允炆,那些朝臣可联系上了?”
朱允炆心灰意冷的说道,“似是只有詹徽有了回应,其他人还在观望。”
吕氏不解且愤怒,“观望?他们受你外公之恩,岂能观望?”
“母妃,那些人太聪明了。”朱允炆就说道,“皇祖父犹疑,勋贵势大,此前允熥在朝堂大闹一场,好多人都是见识了他的厉害不敢得罪。储君之事谁敢多嘴?”
从龙之功自然是好,可是提前下注一旦失败,轻则仕途受挫、重则身死,甚至牵连全族。回报大,可是风险更大,尤其是大家都明白储君之事,如今只有皇帝能决策。
吕氏还不死心,问道,“詹徽,他是吏部尚书、又是左都御史,他是文官之首!他要是愿意出面,这个事肯定能成!”
朱允炆看着吕氏,问道,“母妃,你觉得詹徽为何要帮我?”
吕氏理所当然的回答说道,“你自幼饱读诗书,你贤良仁善的名声天下皆知,谁都说你有太子之风。你外公要是出身名门、门生故吏无数,那些人为何不助你?!”
“外头现在都说允熥以前是假装纨绔,宫里的风声都变了。”朱允炆就冷漠说道,“那些人惯来逢高踩低,不说其他,就说皇祖父的那些妃嫔,现在还愿见你吗?”
吕氏顿时脸色煞白,东宫这边看似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太监和侍女们伺候起来更加小心。
可是以前如果见到了一些皇帝的妃嫔,那些人还给她这个太子妃几分面子,甚至会有些讨好。可是现在呢,不要说那些妃嫔不露面了,吕氏甚至连东宫都很难出。
吕氏的脸色不断变幻,许久后才问道,“你就甘心?”
朱允炆抬起头,少年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坚毅,“如何能甘心?若是这一次不能夺得太孙之位,他上位后势必让我生死两难!我们被他骗了十多年,如何能甘心?”
听到朱允炆的话,吕氏脸色也更加难看,她以前还沾沾自喜,认为朱允熥给她养废了。
可是现在倒好,那个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子一直都是在骗她!他现在才十三啊,那人得多心机深沉,才能让人以为他就是个真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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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吕氏也恨朱标。恨他偏心朱允熥,恨他死的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