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鸟笼之前的,可贵的自由。
螺髻用一枝凤钗绾着,白净颀长的脖子飘着几根没有梳拢进去的发丝,她望着眼前雨帘,身影纤细,姿容优雅,眼前少女的身上,居然衍生出一些属于成熟女子才有的魅力。
琥珀放松了身心,肩膀垮了下来,明日天气如何,有多少人来韩王府观礼,她根本就不在乎。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楚炎就站在岔路口,他似乎来的匆匆,伞也未撑,雨虽然下的不大,却也湿了他的黑发,黑衣。
黑发紧紧贴在他棱角分明的男子脸庞上,他高大俊秀的身子带着不卑不亢的独特气质,他虽然身为食客,却没有那种奴性,仿佛他才是天底下,最傲然最独来独往的一人,浪荡不羁。
她朝着他笑了笑,指指他,楚炎扬眉,低下头看自己,也不禁低笑出声。
黑衣因为雨水的关系,也紧紧贴着身为武者修长干净的线条上,他却没有半分狼狈,而是疾步走入有屋檐遮挡的走廊内,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琥珀从腰际掏出一块粉色的丝帕,递给楚炎,她笑的甜美,宛若邻家小妹。“别让雨水进眼睛了。”
她讨厌流泪的原因,也在于此,她觉得液体充斥在眼睛里的那一刻,什么都看不清楚,酸酸的,涩涩的,很不舒服。
楚炎的眼神一柔,笑着接过这一块帕子,他的反应自如大方,显得光明磊落,堂堂男儿,毫不遮掩的从容擦拭脸上的雨水。他只是擦拭右边脸颊,仿佛连自己,也习惯忽略了左半边脸,那黑发足够长,足够掩饰一半的残缺容颜。
他淡淡问了句,没有察觉琥珀的目光,尽数锁在他的脸上,“你怎么出屋了?”
“他们都打点好一切,我根本没什么要烦心的,明日也没多余的繁文缛节,我乐得其所——”琥珀说的轻描淡写,反正这一场婚礼,不过是做给皇帝和轩辕睿看的好戏而已,为了就是引蛇出洞,而轩辕睿提前赶赴战场,这出戏就只剩下皇帝一个观众了。
南烈羲跟自己,谁在意其中的礼仪细节,做的到不到位呢?
对嫁人的所有憧憬,早已被那一日的血腥画面,彻底踩碎了。
“你开心就好。”楚炎的神色莫辩,闷闷地说了句,黑眸闪烁着难解的光耀。
琥珀却在意他的左眼难不难过,瞧,方才一滴雨水,顺着黑色发丝,滑落左边面孔,他却纹丝不动,让她看的好着急。
楚炎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进去,蓦地主动握住粉色丝帕,扬声道:“你低下头来。”
他跟南烈羲差不多高,害的她光是说话就要费劲仰头好久,她用娇软的嗓音命令他低下头,楚炎虽然有些狐疑,却还是照做。
琥珀神色从容地轻轻拨开他额头上的黑发,用柔软的帕子覆在楚炎的眉梢,扫过那飞扬英气的浓眉,那被刀剑砍断的眉梢,如今长出新眉毛,显得有些淡,接下来,帕子抹去他眼角的雨水,顺而擦拭完毕,她望着这原本生的很好看的眉目,却是被生生毁掉的凄惨,心里不由得一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