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一进屋就传来段思平责问:“他们是你带来的?”逍遥子答:“是。”
段思平又问:“你替他们开的门?”
逍遥子说:“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只是让他们来。他们能打开石门就进来,打不开就回去。”
段思平脾气很大,说道:“不是你开的门,他们又怎么能进来?”
逍遥子笑了,说:“这要问问你的玄孙,门是他开的。”
段思平道:“胡说,他怎么懂开门之法?哦,我明白了,门是他开的,方法是你教的。”
逍遥子回答说:“方法也不是我教的,他们推石门时,我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段思平问:“那谁教他的方法?他怎么知道开门?”
“当年我们为了开门,可是摸索了无数次,受伤不计其数,耗费三十年才得知。”
“难道他能掐会算?否则不可能清楚。”
逍遥子道:“我问过他了,就是不肯说。你是他老祖,要不你问问,他对你应该不敢隐瞒。”
段思平大咧咧的说:“好,你把他叫进来,我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逍遥子愕然道:“你怎么不自己叫?咱俩辈分相当,你跟我还摆臭架子。”
“再说他就在门外,你喊一声也听得到,何必来这一套。”
段思平也不废话,只是问道:“你叫不叫?”
逍遥子颇有涵养的一个人,也是来了气,应道:“我肯定不会叫,你能怎地?”
段思平说:“人是你带来的,你不叫谁叫?我看你是想打架。”
逍遥子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蛮不讲理,当我怕你不成?放马过来。”
两人间的对话,外面四人听的清清楚楚。
段誉怕两人闹僵,准备自己进去,一只脚已经迈入屋内,只听砰砰几声,逍遥子走了出来,对他说:“你老祖喊你进去。”
段誉见他左边眼眶肿起来,看来是吃了亏,想笑又不敢,只好拱手道:
“老前辈,我替我家先祖跟你赔个礼,还请你别见怪。”
段誉会这么说,并非因逍遥子吃了亏,而是觉得老祖确实盛气凌人。
逍遥子一个黑眼眶,仙风道骨也没了。
他本来寒着脸,听了段誉的话,面色缓和,恢复常态,应道:“无妨,你快进去吧。”
段思平却怒气更大,吼道:“臭小子,还不快滚进来。”
他顿了下,又接着道:“你们也都进来吧,既然门是你们开的,也是你们的造化。”
段誉吓得一伸舌头,赶紧进了屋,其他人紧随其后。
段誉到了段思平面前,低头不敢看他。他清楚段思平要问什么,自己说是不能说的,不说肯定又要挨打。
段誉正急思对策,却久久不听见老祖问话,于是抬头看了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逍遥子只是一个黑眼眶,段思平却是两个黑眼眶,并且鼻尖下还有血迹。
敢情吃亏的不是逍遥子,而是自己这个老祖。
段誉自从进了客栈,没少挨段思平的耳光。段思平万事随性,打人不需要理由。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又或者是心情很好。要么今天是个单日子,也能兴起打人的念头。
大概除了慕容龙城外,大家棋逢敌手,想打也打不着。
其余四人,连南中平都挨过他的耳光。
这是段誉第一次见段思平吃瘪,虽说他是自己老祖,总是隔了很多代,没什么感情而言。
何况段思平蛮横惯了,段誉又被有理无理的打过多次,见到他这副模样,焉能不开心?
段誉哪敢笑出声,只在心里嘿嘿的透着乐。并且每嘿嘿乐一次,还要念叨一句活该。
可能是太开心了,心里暗笑着,肚皮急剧起伏,导致身体微微发抖,这自然瞒不过段思平的眼睛。
段思平本来就一肚子气,段誉又暗暗笑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要打段誉耳光。
并喝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段誉了解段思平的脾气,知道他又要打人,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展开凌波微步避开,却哪里还来得及。
段思平是先扬手,再站起来,最后再开口。
段誉有所警觉时,段思平的手掌,离他脸颊已不足三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