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聪明人。”生得美丽,有时候反而是招祸的根源。但是珊瑚想,她们和桃花不可能培养出多好的交情来。因为她们都太象了,珊瑚理解桃花为了明哲保身做的努力,她绝不愿意从自己构建的那个安全壳子里走出来,哪怕珊瑚姐妹俩和她是同病相怜,处境相仿,她应该也不会因为恻隐之心向她们提供多少帮助。顶多……能从她那儿打听一点吴家里外的消息,更多就不可能了。
琥珀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来了。今天一天过的实在有点太紧张,一点儿不敢放松,早上起的又早,这会儿实在有点撑不住。
也该睡了,明天还得早起,手脚勤快点,嘴上伶俐点儿,讨姑娘的喜欢,能在姑娘身边站稳脚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姐,我就在这儿睡了……”琥珀含含糊糊的说:“我这新名字,还挺好的……”
珊瑚嗯了一声。
她也喜欢自己的新名字。以前的名字可能听起来更象饱读书人取的,用那种文人的话说,就是有韵味。可是珊瑚不喜欢那种什么韵味。对于男人来说是雅趣,对于被叫这个名字的人来说,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新的名字多好啊,珊瑚可是一种珠宝,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起码不会象风云雨雾那样缥缈虚无,变幻不定。
第二天姐妹俩早早起身,梳好头发,穿好衣裳,互相打量过对方,没有发现什么疏漏之后,就赶紧出了门。
桃核一手提着大铜壶,一手提着水桶,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过来。
珊瑚同她打招呼:“这是姑娘的水?姑娘已经起身了?”
桃核应了一声:“是啊。”
看来明天还得再提前一点起。
昨天是有点太累了,不然头遍鸡鸣的时候就起身,一定不会迟。
桃核这把力气也让姐妹俩挺震撼的。这姑娘个儿不高,看着也不是那种满身横肉的。胳膊、手腕儿也不粗壮,怎么就这么大力气?
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来姑娘屋里这搬搬抬抬的活儿,是桃核全包下了。后院儿里也有不少重活,又不方便让男人来做,所以桃核很有用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珊瑚看了一下大铜壶的大小,又看看水桶的高矮,暗自判断了一下。
大铜壶她两手能提起来,水桶应该就不行了。
阿青已经起身,穿衣、梳洗。张尚宫前日和她说了一些穿衣打扮的事情,这也是门大学问。颜色、款式搭配,出门怎么穿,在家怎么穿,见什么样的客人、到什么样的场合、穿衣都是有讲究的。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阿青平时不爱在打扮上面花功夫,一来是她不知道自己容貌有些太出众,她不希望别人总是把注意放在她的外表上面。二来,在家里头打扮也没必要,给谁看呢?还不方便下厨、写字、做活。
但是以后她的生活就没有这么随意了,做了李思谌的妻子之后,她的身份完全不同了,每天都有许多眼睛在注视、估量她。从现在开始,她确实应该开始为以后的生活做准备。
衣裳不能天天穿重样的,有时候因为需要,一天还得换好几套。
今天阿青穿是藕荷色半臂短襦衫,下面是白底绣蔷薇留香裙,看上去清雅大方,耳朵上戴着豆粒大的明珠耳坠,发间簪着两朵纱制绢花。天气暖和了,绢花的材质也不同了。张尚宫昨天还给了她一盒子绢花,就象红楼里那“送宫花惹是非”那一节里一样,这些都是宫制绢花,纱的质料轻薄,颜色娇艳,两朵茶花做得十分精致,花蕊是金线做的,看上去几可乱真。
阿青现在生活安排的非常规律,她去吴婶屋里用饭的时候,桃叶就吩咐琥珀和珊瑚跟她一起收拾屋里。铺床、扫尘,开窗透气。珊瑚跟着桃叶进了卧房收拾,琥珀理所当然的进了西屋。
她大致观察了一下书架上都摆了些什么书,书案上用镇纸压着的那些裁好的纸都是哪一种大小,装墨条的盒子里,差不多都是同一种松烟墨,墨盒上有店家的戳记,墨条上也有印标。
看来姑娘常用的就是这一种。
除了这些,琥珀还在架子上发现了画具。
看来姑娘也是会画画的。
西屋里有一股纸香和墨香,这气息清新好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