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我才没那么想。”
两人谈谈说说,阿青说起在公主府吃到的新鲜水果和菜肴。木玟进贡的梨子,一个都有一斤多重,得两只手抱住,梨肉晶莹甘脆,汁水又多又甜,流在手指头上那叫一个黏啊,用纸擦都不行,一定得用水洗才能洗掉那甜汁。至于菜肴就更不用说了,公主府的厨娘可非同一般。选料又精,手艺又好,菜肴的色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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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色香味形都出色。阿青自己嘛,香和味保证没问题。色的话,她就不那么讲究了,更不要说形了——能尝到她手艺的都是自家人,她从来没仔细研究过菜形要怎么雕琢。
要知道她以前事情多的很,当然现在事情也很忙。什么米粒雕花之类的窍门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时间去研究。
但是在公主府吃了这么几顿饭,感觉这饭菜的形态也很重要。自家吃的粥,端一钵上来,谁吃多少盛多少,用的碗也就是普通的白瓷碗。可是公主府的粥,每人一个盖盅端上来,洁白似玉的盖盅上绘着淡彩的花。打开盖的过程也让人期待并享受着,浅碧色的荷叶粥盛在矮盅里,看起来不象是吃食,简直象是艺术品。
大妞听她描述的情景。馋的口水直流:“荷叶粥?我也想吃。对了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还在乡下的时候,也采过很多荷叶,你给我做过荷叶粉蒸肉,吃起来一股荷叶清香,一点都不油腻。”
“好好,明天采点鲜荷叶,我再给你做。”
得到了保证的大妞心满意足,下一刻就进入了梦乡。
这种秒睡的绝技阿青想学可是没学会。更别提她下午一下子睡过头了,现在实在睡不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对身边那个已经打起小呼噜的家伙真是又嫉又恨。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还没有要放晴。雨依旧缠缠绵绵的下个不停。用过早饭张尚宫准点过来了。她一惯守时,每次都是掐着时辰做事、出门,既不会迟到,也不会提早。
她撑着一把灰色的油纸伞,走路的姿势让路上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停下来偷偷的看她。
张尚宫的举止仪态不紧不慢的,很从容。许多偷看的人其实都形容不上来这种好看法。但就是觉得移不开眼睛。
阿青站在门口相迎,张尚宫收起伞,珊瑚上前一步把伞接过去,竖在回廊栏杆边上。
“听说昨天您出去会朋友了?”
“趁着你不在家里,我也偷个闲。”张尚宫含笑说,打量着阿青:“怎么看着象是没睡好?是不是换了床睡不着?”
“有一点儿。”
张尚宫坐下来,接过桃叶捧上的茶:“去了一趟公主府,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大啊。”阿青有话实说:“公主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实在有点太空旷了。”
“可不是。”张尚宫也有同感:“纵有广厦千间,可是形单影只的,确实很可怜。”
闭眼盼天亮,睁眼再等天黑,生活里的欢乐实在太稀少了。
“见了不少人吧?有没有谈得来的?”
“没有多少空闲,头先都只顾着赏花,做画做诗。思敏画画我还是头次见,没想到她画的那么好。”如果是当时在船上现画,阿青还不觉得太稀奇,可是李思敏是到了聆风亭之后才把在画舫赏荷的情形画下来的,各人的头型,衣饰,站的位置都和阿青印象中大致不差,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比她的画技更让阿青感叹。李思敏有一点没说错,她的画技确实及不上那天聆风亭里其他几位,但是她这一手本事那些人也学不去。
“三公主也喜欢画画,”张尚宫微笑着说:“还特意请了一位名师教导。去年万寿节的时候,三公主的寿礼就是一张自己画的长寿图,皇上很高兴。思敏姑娘和三公主交好,两人的课都是一块儿上的,所以肯定画的也不差。那这张画拔了头筹吗?”
“没有,拔头筹的是一张雨荷图。说来也巧了,刚画了图,没多会儿就下起雨来了,所以公主说留下我们陪她说话解解闷。”
“这是下雨天留客。”张尚宫顿了一下:“听说乐安公主回京了?”
张尚宫消息真灵通。
“看着乐安公主和文安公主姐妹间情谊不一般。”阿青问:“两位公主是一母所出吗?”
“并非同母,但是也和同母差不多。”张尚宫果然比一般人更清楚后宫隐情:“乐安公主和文安公主的生母是表姐妹,先后入宫,文安公主的生母封了淑妃,乐安公主的生母是锦嫔。锦嫔难过过世,所以乐安公主自小就是由淑妃抚养长大的,和文安公主的情谊就与亲姐妹一样。不过两位公主的脾性天差地远,文安公主象淑妃,乐安公主却总是频频惹祸,淑妃为了她可没少动气费神。”
能理解。如果真是亲生的,亲娘也好管教自己闺女。可是偏偏不是亲生,管的轻了没用,管的重了又有顾忌。
说到这儿话题就打住了,珊瑚摆开了全套的的家什,张尚宫开始和阿青一起泡茶,寓教于乐,张尚宫的教学方式很灵活。
烹水沏茶,轻啜细品,阿青想说,这喝的不是茶,喝的是风雅,是意境。尤其今天是雨天,细细的雨丝从敞窗飘进来,茶烟袅袅,雨雾朦朦,一套茶泡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被茶香浸透涤净了一回。
小美人步态优雅的从窗台上走过,偏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她们一眼,又跳下窗台不知去向了。
“下雨天本来就是偷来的闲暇,平时忙忙碌碌,趁着下雨的时候,倒是可以好好的歇一歇。”张尚宫说:“一张一弛,人不能把自己崩的太紧。”
“您说的是。”
张尚宫看着安然跪坐在那儿的阿青,心里不无感慨。
她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接的是门苦差,真怕这姑娘美则美矣,却刁蛮任性不受教。现在看来,是她一开始多想了。
世子爷倒真是有福气的。等这妻子娶过了门,事事都能安排的妥贴如意,开门七件事,样样都不用他自己去费心。能得一朵如此温存妍丽的解语花,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想要的。厨艺是不用说了,女红也是完全合格,人情往来应酬交际这些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得来的,可是只要人不愚钝,心里通透有数,那些也都不算难事。
就是安郡王府里的事儿不太省心,只怕将来有她头疼的。话说回来,权贵之家哪家没有糟污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