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一番,和新婚妻子开了口。
王氏愣了半天。
她没想到李思炘特意跟她温存了半天之后,开口是要钱。
她不是舍不得钱。
既然嫁了人,夫妻俩就荣辱与共了。
问题在于这钱要花到哪里去。
如果丈夫有心上进,要花钱打点,送礼疏通关节这些事,王氏绝对支持他。
可问题李思炘要钱就是为了挥霍!
这王氏怎么能同意?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给了他能落个什么?
可是两人现在这样。王氏也不能一口拒绝。不然的话,这夫妻情分岂不荡然无存?
她一边在心里飞快的盘算,一边有些为难的说:“我嫁来的时候,压箱的现银不多。”
李思炘有些焦急,甚至在催促她:“有多少先拿给我。”
王氏心里一紧。
为什么要钱要的这么急?他是在外头欠了花账?还是赌账?
不管是哪一样,都让王氏觉得一阵难受。
让王府的堂堂大管事管这个吃不吃燕窝的小事,杨得鹏甚至感到挺丢人。
也就郡王妃把女儿惯成这样,一点轻重都不懂。
“怎么这么不懂得规矩?”杨得鹏沉下脸来训斥李婆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李婆子赶紧跪下认错。
李思容和丫鬟在一旁得意洋洋起来。
在场除了她俩,其他人都听出杨得鹏话里意思来。偏偏这两个一点儿听不出来,还觉得杨得鹏全是站在她们一边儿。
“赶紧把她处置了!”李思容指手划脚的倒替杨得鹏安排上了:“换个机灵懂事的人当这个差。连碗燕窝粥都做不了,留着她干什么?”
杨得鹏实在不想再对牛弹琴了,只想赶紧打发她走。再折腾王爷回来看见了。那就更不省心了。
有人能说得通话,那才值得花费辰光跟他说。对这种说不通话的,根本就不用跟她磨矶。
杨得鹏一个眼色,两旁等着回话的管事就明白了,门外头呼啦啦进来好几个婆子和管事媳妇,一边哄一边推。把李思容和丫鬟两个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给撮走了。杨得鹏看了李婆子一眼,李婆子打个哆嗦:“大管家,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是错了。”杨得鹏瞅她一眼,要不是最近调派人手事情太多,厨房这一摊子事儿也轮不到李婆子接管:“为这一点小事闹的鸡犬不宁,你这差事能不能当了?”
李婆子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当差,恳请大管家饶了她这一回。杨得鹏盯着她看了半晌:“你自己明白就好。”
李婆子连连磕头应了,一出了院门,她闺女听了消息赶紧过来扶她。
李婆子磕头磕的脑门都紫了,晕头转向的,这会儿觉得胸口一直翻腾光想吐。她闺女吓得半死,赶紧扶着她回屋里躺着,又要给她请郎中。
“请什么郎中!别添乱了。”李婆子脑门上压着一块浸了凉水的湿手巾,躺下之后她觉得自己比刚才已经好些了。
这肥差刚到手,差点就给折腾没了!还害得自己在大管家那儿磕头认错丢尽了脸!
李婆子可知道这账要跟谁算!
郡王妃现在可不在了,没人罩着,哪怕李婆子是奴婢,李思容是主子,这小姑娘遇到老狐狸,也得不着好儿。
来日方长,咱们有账慢慢算。
虽然只过了短短一个月,郡王府的情势却是大不相同了。郡王妃离开,却多了一位二少奶奶王氏。王氏进门之前已经把郡王府里的事情都打听过了。
昱王妃先前保媒的时候,还说李思炘很可能夺到世子之位的。可是从定亲到现在,一个又一个的变故令人目不暇接,对王氏来说,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先是闹出什么“表哥表妹酒后乱性”这件事,让王氏关在屋里好几天都没有出门见人。接着是世子夫人有孕。
最大的坏消息就是安郡王妃犯了大错,已经被安郡王秘密送走了。
这门亲事一波三折,最终还是没能够退婚。王氏觉得自己简直是跳进了一个大坑,毫无再脱身的希望。
丈夫她现在已经有些了解了,除了发牢骚,摆架子,喝花酒,屁点本事都没有。没了母亲,他就象个突然断奶的孩子。他要真有勇武有谋略,甘愿卧薪尝胆的去夺世子位,王氏也敢跟着他拼一把——现在看,还是算了吧。
世子她也见过了,虽然没说上话,可是一看就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让人捉摸不透。对手是这样的人,十个李思炘捆在一块儿也拼不过人家。
想夺世子之位这条路不可能走得通,那就是条死路。
既然如此,就得为将来另做打算了。
做为安郡王的儿子,虽然不是原配所出,但好歹也算是嫡子,现在在府里头锦衣玉食的不用担心生活,至于将来……分家的时候怎么也能分个两三成吧?
象安郡王的两个弟弟,日子过得各有各的难处,老二病歪歪的看着就剩一口气,老三则是老婆当家,把他管的严严死死。他们都是庶出,王氏估量着将来他们怎么也得比这两家过的好。
现在要紧的是,不能同世子夫妻修好,也不能再接再励的得罪人。
王氏是有心同世子夫人交好的。这个嫂子进门早,家世好,嫁妆比她丰厚了数倍,而且现在还怀有身孕。拿出来比,样样都比王氏强。王氏心里想到这个也确实觉得酸,不得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