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禥急忙站起来,捋着宋理宗的背脊,“孩子看见父皇如此,恨不得代父皇受罪!”
宋理宗一把抓住赵禥的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透露着复杂的神情,“朕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他说,抓着赵禥的手轻微颤抖。
赵禥感受到宋理宗手上冰冷的温度,传递他的手掌上,他脑海里莫名悲伤蔓延,他嘤嘤哭泣着说,“父皇,儿臣无能,不能与父皇分忧,儿臣只盼父皇身上的病,能转移到儿臣身上,儿臣的心里也能好过些!”
“朕知你忠厚,朕心甚慰,朕只盼你莫添乱,好好在朕身边待着!”宋理宗说。
赵禥一连退了几步,然后低头站在宋理宗的身后。
宋理宗说:“去吧!去把段兴成,和他的老奴叫来!”他擦干嘴角的鲜血,眼神随即阴鸷起来。
郭公公说:“喏!”然后走出殿外,把段兴成,老令公带了进来。
段兴成跪下,老令公跟着跪下。
“朕知你的堂兄段兴智已经投靠蒙古人,而你却想借助大宋的力量恢复大理!大宋用兵,无一日不耗费粮秣,无一日不需将士用命,而今只凭你一张巧嘴,就想说服朕,让大宋的将士为你们段家用命用钱粮,是何道理?”宋理宗说。
“陛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理在大宋西南边陲,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大宋腹部,如今蒙古人狼子野心,既得陇又望蜀,岂能在大宋边陲久居,蒙古人早晚雄居大理攻宋。如今大宋之危不在北面,而在西南,小王恳请陛下,出兵收复大理,只要小王重掌大理,大理愿生生世世,成为大宋的番属!”段兴成说。
“此等大事,朕需与朝臣商议!你们暂且退下!”宋理宗说。
段兴成长叹一声,站起身,转身就走,他带着老令公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宋理宗,宋理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掌抚着自己的胸口,他张嘴想说什么,他的袖口却被抓住,他扭头看老令公,老令公微微摇了摇头,他无奈叹息,转身走出大殿。
“禥儿,可知朕是何意?”宋理宗问。
赵禥走到宋理宗面前跪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宋理宗,见宋理宗盯他的眼睛里透露着狡黠,他急忙低下头,翻动眼白,努力想明白宋理宗的用意,但是只觉得脑袋里像装满了浆糊,越想越糊涂。他突然想起他的老师教他的话,——如若陛下问他,他答不上来,只说孩儿孝顺,事事都听父皇安排,“孩儿孝顺,全听父皇安排!”他说。
“哎!”宋理宗长叹一声。
大殿后堂传来沧桑的声音,“老夫知陛下何意!”一个穿着锦衣华服,面相猥琐的老男人从后堂走出来,此人正是贾似道。他走到宋理宗面前,跪下来,“臣知大宋防守重点在襄樊,而非在西南,西南钓鱼城险要,蒙军难以攻克,蒙哥大汗在钓鱼城下殒命!襄樊不失,大宋江山可保无忧,段兴成别有用心,只想借助大宋复国,夸大了西南边陲的重要性!”
宋理宗点点头,“爱卿请起!”他说,走到贾似道面前,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