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彧过来,陶澍便喊他赶紧来玩两把。
看了看同学们手里的拍子,都是直拍,除了骆晓和陶澍是反胶之外,胶皮五花八门,正胶生胶长胶都有,孙彧便有些犹豫。
陶澍使了个眼色,骆晓便把自己的拍子递给了孙彧,一边还偷着笑。
直拍就直拍吧,校园玩法是五球三胜,轮换发球,坐庄的先发。
这会儿陶澍坐庄,先手一个奔球,但孙彧早有预料,反手推个斜线到陶澍反手,陶澍也有所防备,站原地反手挡了一板直线,孙彧顺手抽一板斜线,陶澍正手封了一板到了孙彧反手位,孙彧加力推了一把直线,打到对面台面的一个小坑上,改变了方向,陶澍措手不及, 1:0,旁边同学都大笑起来。
轮到孙彧发球,直拍毕竟还是有些不惯,便不玩花的了,简简单单一个急长下旋。
陶澍在孙彧他们那也玩了这么久了,接得好不好另说,至少没有被偷中,后退半步硬搓了回去。
回球有些长,正好磕到了球台边上的一个缺口,不是自己的拍子孙彧也不好意思去硬磕球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落地。
于是,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这水泥台弹起球速更快,而且有些打滑,加上台面也并不怎么平整,便多了许多随机性,却也增加了不少趣味性。
换陶澍发球,新学到的侧下旋,动作倒是挺隐蔽,而且有遮挡之嫌,刚才他这一手屡屡得逞,不过这种球对孙彧却没什么威胁,前段时间又被父亲操练了一阵台内球,于是快搓一板。
这反打了陶澍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来以为孙彧会和他摆摆短的,身体重心便有些靠前,于是被顶住了,仓促之间回球下网。
换孙彧发球,仍然简单的转不转,陶澍判断准确,轻摆过网,孙彧慢搓,几个回合之后,陶澍回球蹭到网边,落在孙彧这边台面,孙彧还是不敢用球拍硬怼,收势不及,便趴到了台面上,自然又引来一阵大笑。
2:2,陶澍发球,刚才谁发球谁丢分,陶澍不免有些犯起嘀咕来,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打了,犹豫之间,发球下网,孙彧获胜。
接下来几位同学依次上台,在孙彧眼里这些同学的球既没有速度也没有旋转,所谓反手不精正手无力,或推或搓便轻松打了一圈,孙彧也算是体会到了父亲打球的乐趣。
骆晓不肯和孙彧打,正好也放学了,于是散伙一起回教室。
上楼的时候恰好黄莺背着书包往下走,恶狠狠地瞪了孙彧一眼,然后又笑着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这就叫青白眼吗?”回到走廊,彭华叹道。
“谁青眼谁白眼?”陶澍虽然还是不大看得惯黄莺,但多少也有了一些改观,何况这是在打趣孙彧,他也不吝于作个捧哏。
周宁脸上有些尴尬,终究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怀疑这俩家伙就是故意跟他说的,他怀疑的也没错,大家现在都不太搞得清楚他到底想什么。
孙彧却是无所谓的,黄莺甚至都不拒绝上楼顶了,瞪自己一眼又怎么了。
回家路上问起董廓,他和刘玟其实也没多大进展,刚才一起去打球只是碰巧。
又到了体育考试的时候,这也意味着这学期也差不多了。
除了体测之外,体育课考试的内容是跳高,虽然平时没练过,但让孙彧意外的是,他练三步上篮对跳高居然也有帮助,三次试跳之后,孙彧最终顺利取得75分的成绩。
孙彧腿部力量其实挺强的,归根结底是个节奏把握的问题,但孙彧确实又没有任何意愿去专门练跳高跳远的,三步上篮能有这样的效果确属意外之喜了。
其它体测项目没有什么变化,和上学期差不多,体育考完,本学期正式进入期末阶段。
体研组那边的围棋角仍然继续,下棋的人也没少多少,除了孙彧这样心里有底所以毫不在意的外,也有些学生确实是放弃治疗了的,这些主要是体育生,这也是围棋角没有中止的主要原因。
于是,孙彧和众多体育生至少也混了个眼熟。
当然除了体育生,常来的普通学生也不少,孙彧和他们下的更多一些,因为体育生普遍棋风不好,喜欢悔棋,虽然改变不了结果,但多了也烦。
孙彧下棋又过于凶狠,体育生大多下过一两回之后也不太愿意和孙彧下,愿意和孙彧下的也只有那些水平相当,而且本身也没有悔棋毛病的,算是双向奔赴了。
孙彧对平时的各种大小考试都不是太在意,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高考,黄莺却是会认真对待每一次考试的,她也更需要抓紧机会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课间的时候,两人凭栏而立,间隔一拳之距,并不需要多说什么,站在一起就可以了。
有时候孙彧和黄莺凭栏吹风的时候,周宁也会凑过来一起聊上一阵,他们都是朋友,反正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那真不重要。
快放假了,不免会聊一下假期安排,已经确定高一暑假不补课,这么长的一个假期,也不是那么好熬的。
孙彧建议黄莺去涠洲找他哥哥,周宁也在旁边,黄莺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便偷偷抬起脚尖碾了一下孙彧,一边笑盈盈的:“是有这个打算,你也要去?”
“去不了,事情多,可能还要去桂城一趟。”
毕竟满15了,爸爸妈妈也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了。
“你要忙什么?”周宁问道。
“董廓他们家单位要做蜜枣,会招很多临工,到时候去看看。”
董廓家在县食品厂,每年暑假都会做蜜枣,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需要很多人手,所以会招很多临时工,没有任何限制。
工种包括煮生枣、煮熟枣,捻枣,晒枣。
煮生枣是把收来的青枣放大蒸锅里蒸熟,临工的主要工作就是搬运,把青枣搬到蒸锅旁,把蒸好的枣搬到一个水池里泡着冷却,然后再搬到煮熟枣的灶台前。
煮熟枣就是把蒸熟冷却好的枣子倒进糖水锅里,煮好之后再装出来放旁边的架子上晾着。
捻枣就是把煮好晾凉的熟枣捻成型摆到一个圆簸箕里,这道工序是簸箕计件的。
而晒枣则是早上太阳出来之前,把捻好的用圆簸箕装着的枣子摆到晒坪上晒着,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再收回仓库,天气不好还要抢收。
煮生枣和煮熟枣要两班倒,要的人不多,给的报酬也最高,还包一餐饭,两个星期下来能有个百来块。
捻枣是计件算钱,谁去都行。
晒枣一天基本也就早晚要干活,以及突然变天的时候会鸡飞狗跳一阵,工钱大体上一天下来两碗米粉钱,所以干这个的往往也会顺便领些枣子捻。
孙彧初三暑假的时候和大院里的一些小伙伴去煮过生枣,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蜜枣以及其它蜜饯类食品了。
孙彧虽然说了这么一嘴,其实他并没有再去的打算,庞清已经和他说了做分频器的分成,他还是挺满意的。
周宁没有说他暑假干嘛,孙彧和黄莺也没问,因为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