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镛自知罪大,意图潜逃,抗拒王法,已经伏诛,绛邑县尉、县丞、功曹、主簿等吏员,或私通贼寇,或贪墨钱粮,罪不容恕,着令即刻下狱,严加拷问,追索私吞的钱谷和与其同谋之贼人。”
堂上虎视眈眈的甲士一接到了阎行的命令,立即就动手抓人,将堂上的县吏一个个抓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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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不容分说就押了下去。
转眼间,县寺大堂就少了一半人,只剩下一些城中大姓的家长,他们看到范镛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首级,还有想到刚刚被抓走的一干县吏,无不吓得全身瘫软,也不知道是谁带起的头,纷纷哭喊着向上首的阎行求饶,一时间“饶命”之声不绝于耳。
上首的阎行看着求饶的城中大姓,转首看向周良,示意让他继续。周良也颔首应诺,又开始宣读查访到的有关城中大姓的罪行。
“城中大姓李家子弟,与商人分资不均,忿遣剑客将商人刺死于逆旅之中,之后又行赇县寺长吏,藏匿亡命若干。”
“又有李姓子弟,强夺他人田地,打伤田地主人,蓄养剑客、死士为恶,横行不法,欺男霸女。”
“城中胡姓家长,自占藏匿家赀,田宅逾制,又私匿人户,强买人家田地。其家子弟,放纵宾客为盗贼,劫道抢夺逃难民众财货。”
······
周良将自己查访到的有关城中大姓的一桩桩罪行宣读出来,但凡被点到的大姓家长,个个如遭雷击,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像范镛一样,指责阎行无过问民事之权,只能够拜伏在地,连声请求阎行恕罪饶命。
等周良宣读完毕,阎行看到火候也差不多了,戏志才这个时候也向他使了使眼色。会意的阎行笑了笑,开始说道:
“我观今日城中各家大姓家长还有没有来的,这也无妨,但凡是卷宗上念到的名字,本校尉入城之后,也已经派遣兵卒,前往各家查办了,这绛邑,绝无良善亡命,奸邪安生之理。”
听到阎行已经派士卒到各家拿人了,城中大姓家长有年老的,刚刚目睹范镛授首,自身被鲜血溅到时就已经是头脑发晕了,现在闻此重磅消息,心脏一时承受不住,又倒下了两个。
阎行也不去管那些被吓晕的,他又接着说道:
“本校尉无治民之权,罪大的,该下狱的就先下狱,罪小的,本校尉也非好杀之人,只要日后安分守法,无有违法乱纪之事,本校尉也不追究。这些问罪决狱的事情,说到底,最终还是要交给郡府来管的。”
剩下的那些大姓家长听到了“交给郡府来管”的几个字之后,心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来了一些,还有的已经开始暗中互使眼色了。
只要不是像范镛一样被安上一个通贼的罪名,直接被当场格杀,虽然河东郡府的官吏也有不少难缠的,但至少他们这些地方大姓就已经有了活命开脱的退路。
看到有人已经脸色转缓,阎行顿时话锋一转,又说道:
“不过,在郡府暂且未曾来人之前,这绛邑的事情,终究还是需要我来接管的,我治绛邑,各家该如何行事,想必诸位心中也已有分晓了!”
阎行这话说得缓和,但听到城中大姓的耳中,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凛冽刺骨的寒意,当下又连连出言说道:
“我等一定约束家中子弟、安分守法,绛邑一切事务皆唯校尉马首是瞻,校尉但有所需,我等自然全力供奉!”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也已经说到这里了,阎行也不再多说什么,就下令让堂上的甲士将这些大姓家长连同晕倒的,一并请了下去,而各家大姓家长闻此一言,如蒙大赦,急忙道谢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堂。
解决了县寺官吏、城中大姓的不法残民之事后,阎行接下来就得安定县寺人心,维持县寺的运转,真正对绛邑进行全面的掌控了。
“来人,去将县寺里剩下的县吏都召集起来,都集中到这大堂议事!”
阎行现在威震县寺,一声令下,没过一会儿,县寺里剩下的那些没有被抓的县吏,就忙不及迭来到还残留着大滩血迹的大堂上,见礼之后,个个拜伏在地,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等待着阎行的命令。
剩下的这些县吏,大多都不是范镛等人的心腹,虽也有小奸小恶之人,但为了维持县寺的运转,还是不能一下子都将县寺所有官吏裁撤了,只能够再慢慢图之。
而这些人眼下也好在已经被阎行的手段吓得心惊胆裂,行事战战兢兢,对阎行的命令无不依从,这正是阎行将触手伸入县寺之中的大好时候。
“诸位,你等可知罪?”
听到阎行问罪的语气,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剩余县吏脸色大变,他们之中,原本还有些人,在心中庆幸自己因为之前没能够踏入县寺权力中枢,这一次才没有惨遭飞来横祸。
可现在,阎行似乎还有继续问罪追究之意,他们这些剩下的这些县吏心惊胆破之下,只顾着接连出声求饶,竟没人胆敢出言,询问他们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