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狂自大的蠢货,生生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声名。”
见到袁绍发怒,诸人一时间也齐齐噤声,他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公和袁术的关系处理得很糟糕,以至于袁家兄弟一南一北,却不是互相呼应,而变成了仇寇之敌,互相招揽盟友,借此以攻打对方的势力。
只是袁绍的这话却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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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却模糊不明,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袁术称帝辱没了汝南袁氏的清名,还是说袁术接连战败,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威名,这也使得麾下臣僚一时间都不敢接话,以免误解了自家主公的意思。
话题最终还是转到了阎行收取雍凉的事情上,阎行在接纳了叛将麹义后,因为河北有内乱和公孙瓒未定,因此袁绍最终并没有选择全面进攻三河之地,可是不甘寂寞的阎行显然不会只愿意拘束在三河之地,他跨过大河,收复了关中之地,如今又收取了雍凉二州,明目张胆地扩充实力,则无疑让已经深深结仇的河北君臣如鲠在喉。
为了灭他人志气,长自己的威风,主簿耿包开始说道:
“凉地自本朝之初,就一直动乱不定,三河的阎行就算收取了雍凉,也不过是得到了一片苦寒贫瘠之地,此事不足称道,待到明公消灭了公孙瓒,以大胜之兵锋席卷三河,贼众定然溃不成军,望风披靡。”
沮授虽然还没有跟三河的兵马交过手,但他自麹义之事后,却不敢轻视邻境这个强邻了,他对耿包过分自大的观点并不赞同,反驳说道:
“凉地虽然苦寒贫瘠,但是民风剽悍,六郡原是本朝精兵出处,加上又有羌胡部众为爪牙,原本就以精兵劲旅著称的三河阎行实力将会大涨,此子又收容了麹义等人,可谓洞悉河北兵事部署的虚实,防微杜渐,则害除福凑矣,主簿又岂可轻视阎行。”
耿包并不赞同沮授的话,正要反唇相讥,眉头皱起的袁绍已经出声说道:
“好了,够了,阎行竖子,原为董逆余党,苟存性命,野心萌发,不仅收容麹义叛党,还发兵攻占河北城邑,只要孤腾出手来,定然不会饶过此等竖子,誓要举大兵征伐三河,以泄孤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袁绍话锋一转,又回到眼前的事情说道:
“但是眼下首要之务,还是先把龟缩在易京的公孙瓒给解决了,只有将这个钉死在冀、幽二州之间的贼子铲除,孤才能够全数调动河北的大军,举四州士马,兼沙漠之众,兵马强盛,孤试问,这天下又有谁人可挡!”
袁绍的话尽显河北霸主的雄风,哪怕是在风雪交加的情况下,依旧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使得耿包等僚属大受鼓舞,纷纷出声称赞。
“公孙瓒虽然骁桀,但是在明公的雄姿面前,还不是畏战退缩,只敢躲在易京的高墙后面。今岁公孙瓒已经被我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明天各路大军人马汇聚,以明公的神武勇睿,一定能够攻灭公孙瓒的。”
在一片称赞河北大军军威的溢美之词中,沉默着的沮授想了想,却还是说道:
“明公,授想着,也许可以给公孙瓒写一封劝降书,派人送到易京了。”
“为何?”袁绍倒是没有被这些僚属的交相称赞迷昏了头脑,他听到了沮授的建议后,瞪大了眼睛,说道:
“你应当知道,以公孙瓒这种顽固不化之徒,就算是死到临头,也不会像孤低头乞降的。”
沮授点点头,说道:
“公孙瓒的为人,授是知道的。只是易京易守难攻,公孙瓒苦心经营多年,高筑墙,广积粮,以往进攻、围困屡屡无功而返,不是因为缺兵,就是因为缺粮。明公若想要一举攻灭,还需做好万全准备,不如等到来年秋后,河北兵精粮足,再大举进兵围攻易京,一鼓作气扑灭贼众。”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沉吟了一会,他也知道龟缩易京的公孙瓒为什么这么难打,说到底还是足兵足粮的问题,公孙瓒在城中已经开设屯田,以供军粮,以往的围困消耗很难将他消灭,若想迅速攻灭公孙瓒,就需要大军齐聚,百道攻城,将易京攻破,而这就需要从河北各地往河间调拨大量的人马和军粮。
若是等到来年秋后再用兵,以河北的底蕴和实力,是完全可以动员十万人马投入到攻灭公孙瓒的战事之中,如此泰山压顶之势,就算易京是固若金汤,也要被这河北的十万大军给压垮了,但是在前期这一段长时间的筹备里,却是要防止公孙瓒狗急跳墙,像今岁一样四处抄掠袭扰,破坏了河北各地的农事和民生。
所以,听出沮授意思的袁绍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用劝降书来迷惑公孙瓒,让他以为孤要调兵去攻打其他人,所以修书言和,那他为了转移孤的兵锋,纵然不假意逢迎,也会息兵止战,坐观事态。到那个时候,河北各地就能够从容筹备秋后的战事,最后集中兵粮民力,一举攻灭易京的公孙瓒?”
沮授颔首笑道:
“授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