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听出颜良话语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杀意,那名刚刚开口的军吏战战兢兢,连忙领命拨马离去。
乜视着军吏策马离开,颜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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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冷哼了一声,才重新戴上了兜鍪。
不管袁阎交恶如何,河内东北一角仍然牢牢控制在袁绍的手中,这也是河北大军防范敌军、入侵河内的前线。
而负责河内战线的河北将领却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拨人,从麹义到淳于琼,再到张郃、蒋义渠,鉴于蒋义渠上次用兵河内,被麹义在共县以寡敌众击败一事,袁绍虽然还允许蒋义渠在战事当前戴罪立功,但却免去了他军中主将的职位,该由大将颜良担任主将。
作为走马上任、积极进取的新任主将,颜良对于碍手碍脚的蒋义渠早已心生厌恶,在朝歌出兵之后,直接一纸军令就将他调为后军看守粮道,对于原本依附蒋义渠的军中将校也多有打压,改由自己带来的心腹军吏主持大小军务。
眼下袁绍亲率大军围攻晋阳城,河北兵马也攻入上党,颜良不甘人后,早就想着抢先攻取河内郡,以巩固自己在军中位居河北众将之首的位置。
在他看来,袁、曹联军沿着大河南北同时进攻,夺取三河是势在必得的事情,阎行以寡敌众,能够凭借崤函、大河天险,保住剩下的关中郡县,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什么反击之力。
更何况,他前些日子已经接到军报,关中的阎行誓师东出,正往河南地进军,准备救援洛阳城,迎战入侵的曹军。
至于麹义,听说他麾下只有几千兵卒,骑兵寥寥无几,颜良自视甚高,此次带领两万步骑前来,才不会将避战退缩的他放在眼里。
“报——”
颜良骑着高头大马,顾盼自雄之际,一名前军的军吏拍马赶来。
“将军,前方发现敌军人马。”
“不是说射犬聚的敌军已经撤走了吗?”
颜良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军吏见状连忙解释说道:
“是,,是野外遭遇的敌军人马,敌营只是空营,敌军人马的确已经撤走。”
“有多少人马?”
“两三百步卒,打着敌将的旗号。”
“前军追击,派出骑兵包抄,务必全歼敌军,别让他们跑了。”
“诺。”
那名前军的军吏连忙领命离去,其他军吏眼见着他离开,其中心存谨慎的不免又开口向颜良说道:
“将军,会不会是麹义的诱敌之计?”
“哈哈,这不过是麹义老儿的疑兵之计罢了,前番他在共县、修武等地就故布疑阵,想要滞延我军的进军,如今又要故技重施,看本将这次如何先擒他兵卒,再破他城池。”
“况且此地是河内,不是并州,一眼过去,皆是坦途,麹义何处能够伏兵趁我,本将怕的就是他不来,他若敢来,也不过是前来送死罢了,哈哈哈!”
颜良三言两语教训了持不同意见的军吏,得意地发出大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河内境内水网密布,沁水、泫水的支流错综复杂,就在颜良派出的骑兵快马加鞭,即将追上敌军步卒的时候,却发现匆匆撤退的敌军步卒过河拆桥,掉头就将小河上木桥的那一头拆毁了。
追击的骑兵短时间内找不到另外过河的途径,只好派出斥候试了试河水的深浅,确认人马都能够涉水过河后,连忙驱马从低岸踏入河水之中,准备涉水而过,继续追击。
可人马刚刚趟到中流的时候,原本已经逃远的敌军兵卒又折回头,身后还多了几百兵卒,他们很多人都背着弓弩,站在岸上瞄着涉水的河北骑兵,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射起来。
“该死的,冲上岸去!”
进退不得的河北骑兵遭受着对岸箭矢的袭击,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只能够相互激励着,冒着头上的箭矢,加快马速想要冲上岸去。
可随着距离越来越靠近,岸上敌军步卒的箭矢也愈发密集。不一会儿,小河的水流也被河北骑兵的人马鲜血染红了,偶有骁勇的骑士策马冲上岸去,也被成排的长矛刺死,后面的河北骑兵损失惨重,又被重新赶到了河水之中。
“撤退,撤退。”
这个时候,进攻受挫的河北骑兵也意识到了不妙,对岸的弓弩手不少,己方的骑士受制于河水和河岸,根本就无法发挥骑兵冲锋的优势,再继续进攻,也只会徒然增加伤亡,于是他们只能够垂头丧气、骂骂咧咧地顶着箭雨,争先恐后又逃回岸上去。
湿淋淋的人马逃上岸后,前军两条腿追击的步卒也终于赶到,他们眼见着对岸的敌军兵卒只有七八百人,又没有骑兵,轻敌之意腾起,在军吏的号令声中,两三千前军步卒卷起衣甲,手持盾牌,像被刚下河的鸭子一样齐齐地跳入河中,准备展开阵型,涉水强攻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