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衣衫绣着繁复的云纹,做工精细考究,乌发用玉簪束着,鬓角霜白,脸庞白净无须,双眼深沉,内蕴岁月洗涤出的沧桑。
他叫魏渊,打更人衙门的统领,江湖人称魏青衣。
眼前与他对坐饮茶的是他最为器重的义子之一的杨砚,还有一個刚刚成为打更人的铜锣,名叫许七安。
因为紫莲被杀的缘故,前来交易的门徒没有联系上紫莲,自然不知道交易地点,故而打更人派出的死囚在桂月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只好把正在勾栏听曲的许七安拉回来进行二次谈判。
包括魏渊在内都觉得紫莲狡猾,疑心太重,非得三番两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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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这紫莲太过狡猾,怕是不会轻易现身。”杨砚说道。
“该着急的是他,地书碎片在许七安手上,他如果想要收回就必须遵循我制定的规则。”抿一口宫里进贡的茶水,魏渊平静的说道,作为世间少有的棋手,世界上能令他产生情绪波动的寥寥无几。
“那要是这次他还不来呢?”许七安弱弱的问道,事关自己的小命,他总得问个清楚。
“那就不用再理会他了,你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住址,不必担心他会找你寻仇,至于紫莲的事,自有给你地书碎片的那一位去解决。”魏渊对这个写出“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铜锣很看好,而且据说几天前云鹿书院的亚圣碑碎,清气冲霄似乎也与他有关,再加上这次的地书碎片事件,如此种种,就不是一句运气好就可以解释的了的。
在魏渊与许七安谈话的时候,杨砚已经退下,独自来到南宫倩柔的刑讯室,上一个死囚以为可以趁着人多眼杂从桂月楼逃走,可刚一转身就被一根筷子钉死在矮墙上,现在第二次交易,同样需要一位死囚作为诱饵,所幸打更人地牢下关押的死囚多得很,要多少有多少。
这群死囚无一例外,名字都是被当今圣上勾画过的那种,处刑日基本也都在明年秋后。
如今听到只需要圆满的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将他放归江湖,找人顶替他死囚的身份。
这个说词可信度很高,圣上勾画过的名单,通常意味着必死无疑,不可能被赦免。找人顶替才是正确操作。
此类“将功赎过”的交易在打更人衙门屡见不鲜,在他们还没被抓住的时候,就曾经听江湖前辈说过。
至于上一个死囚的死因,交易完成了吗他就跑?
……
明月楼,朝阳雅间。
等宁子期赶到时,侍奉的婢女告诉他三楼的朝阳雅间里已经有客人在等候。
宁子期在婢女的指引下来到雅间门口,推门望去,里头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他单手拄刀,挺直腰背的坐在圆桌边。仔细看去,他脸颊有一道两指长的刀疤,三角眼,浅褐色的瞳孔里时而闪过凶光。给人一种桀骜狂徒的感觉,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砍人,戾气极深。
见到宁子期进屋,死囚将地书碎片放到桌子上,嘶哑着嗓音问道:“镜子就在我手上,我要的五百两黄金,你带来了吗?”
What’sup?!!这破镜子能值五百两黄金,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从进来开始,宁子期就能感受到眼前这黑衣男身上血气萦绕,冤魂缠身,精神领域的反馈中更是黑茫茫一片,显然是个枪毙三十回都不为过的畜生。
“你也配?”
轻而易举的近身扭断脖子,宁子期一刀捅入,这人的尸体也烟消云散,了无踪迹。
将这死囚手上的地书碎片收入怀中,出门结完账,宁子期本想回到客栈仔细研究研究这价值五百两黄金的镜子除了通讯到底还有什么作用,却在一个街道转身后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就气息而言,跟踪者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黑衣人还有同伙,索性将计就计,转身往城外走去,毕竟这里是闹市区,人员密集,以他和跟踪者之间交手产生的动静,这片地区能活着走出去的必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