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城:“那就像你一样好了,每一部戏都播得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电视台最喜欢的导演。”
“那可不一样,我的戏也有电视台瞧不上的时候。”
“那是以前电视台垄断了市场,你看看现在还有哪个平台会瞧不上你的戏?压根不存在。”黄城说,“你导演的每一部戏最后播出成绩都不错,这是靠实打实的成绩说话的。”
陈玲玲:“好了,你就不用在这里哄我了,我知道我过去的成绩是还不错,但是网上也有很多人说我拍的戏形式大于内容,上一次《凤凰台》播的时候,还说这部戏拍得暮气沉沉,说我过时了。”
“只不过是因为咱们没有用现在很多戏都流行的那种大滤镜而已,你还管那些黑子们说什么,甭管他们怎么说,《凤凰台》的成绩是实打实的好,而且,口碑也好。”黄城斜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骄傲的人,还介意网上那些故意抹黑你的人说的话?”
陈玲玲说:“那他们说得那么过分,我当然得看一眼,我也不能沉浸在你们对我的虚假吹捧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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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去看一点中肯的评价。”黄城说,“他们喜欢的那种滤镜,都能把演员脸上的纹理给磨没了,磨成一个假人,整个画面假得要命,你难道愿意拍那种戏吗?”
“我不愿意,可也许现在的观众就是爱看这种。”
“什么爱看啊,你看看,《六人行》是这种滤镜吗?《十七层》是这种滤镜吗?”黄城说,“压根不是这么回事,真正大火大爆受到观众喜欢的剧,国民级别的剧,哪个会那么处理画面。”
黄城无奈地看着陈玲玲。
“你就别再担心自己过时了,每一个在坚持自己的导演,都不可能过时,只有去追求过潮流的导演,才会有过时的说法。”黄城说,“你不存在这种情况,而且,如果你过时了,陆严河和曾桥这样的演员还会连剧本都没看就答应来主演你的戏吗?要是他们在拍《凤凰台》的时候就觉得你过时了,他们怎么会那么干脆地答应来拍你的新戏?其他人想说什么,都比不上真正在这一行的人的态度,他们才是真正看得懂东西的人。”
黄城都觉得奇怪,陈玲玲从来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还是过于骄傲和自信的类型。她今天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过时了?
黄城安抚了陈玲玲,决定去正儿八经地调查一下。他得弄清楚陈玲玲身上为什么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但是,网上也没有出现什么新鲜的、黑她的论调。
反正讨厌她的人,这些年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那些话,陈玲玲要是真往心里面去,早就往了。
那是为什么?
黄城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认为对陈玲玲很了解,在这件事上,却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茫然。
陈玲玲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黄城描述自己的心情。
难道她要跟黄城说,因为她看到陆严河接二连三的成功,有一点嫉妒了?
她一个这么大的导演,竟然嫉妒陆严河这样一个刚冒出头不久的年轻演员。这事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陈玲玲也不愿意说。但她自个儿必须承认这一点。
陈玲玲确实每一部戏都很成功,没有一部戏播得不好。
包括《凤凰台》,取得台网双赢,观众口碑也好。
可是,这距离陈玲玲自己想要实现的,还是差了一点。
她想要拍出《六人行》那样掀起一股潮流的剧,或者是《十七层》那样引领一个题材类型的剧。
《凤凰台》很好,但好得很平庸。播完才过去半年时间,这部剧就没有太多人讨论了。有的剧就是这样,没办法,一旦播完,就开始走向无人问津的丛林深处。
而年初播的《六人行》,直到现在,网上都时不时冒出一两个跟这个剧相关的热搜。
各个指数也显示,《六人行》虽然播了小半年了,可观众们对它的热情始终没有减退。
陈玲玲她不是一个仅仅追求艺术价值的导演。否则,她也不可能这么成功。都到她这个程度了,她还缺一两部《凤凰台》这样的戏吗?她不缺。
她想要的是突破。
所以,看到陆严河一部接一部戏地爆,陈玲玲嫉妒了。
还不好意思承认。
“你这马上又要进组了,说好的上大学这几年,不忙工作呢?”李治百半躺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看向陆严河,一副“你这个骗子”的表情,“结果比我们谁都工作狂。”
陆严河说:“那找我拍的戏,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天就能拍完的,我的时间能够协调过来,那我为什么不接?而且,等我拍完《沉默之河》,下个学期我就一部戏都拍不了了,上个学期为了拍《暮春》,很多选修课都没有上,下个学期都要补回来。”
“这也够了。”李治百说,“算下来,你今年拍的戏也不少了,但是,你说得倒是没错,我拍一部戏的功夫都能让你拍四五部戏了,太耗费时间了。”
李治百拍的电视剧,动辄四五十集起步,拍摄时间一般都是三四个月,久的话甚至要五六个月都可能。
这跟陆严河拍戏的时间是天壤之别。
陆严河说:“我主要是也没有时间演长剧。”
“挺好的,长剧大多注水。”李治百说,“为什么就没有这种短剧来找我拍呢?”
他犯嘀咕。
陆严河:“后面的《鱿鱼游戏》就是短剧,找你的。”
李治百:“你都说了多久了,也没见个动静,谁知道什么时候拍。”
陆严河说:“我还在说服连备导演呢,我希望他来拍。”
“他要拍《十七层》的续集,哪有时间拍《鱿鱼游戏》啊。”
“他拍《十七层》续集之前还有另一个项目要拍,那为什么他不能在拍完《十七层》第二季之后来拍《鱿鱼游戏》?”陆严河说,“你也看了《十七层》,他来拍《鱿鱼游戏》是最合适的。”
李治百:“废话,谁不知道合适,这不是他不乐意嘛。”
“慢慢聊嘛,这事又急不来。”陆严河说,“好戏不怕晚,自从《人在囧途》之后,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部戏从写剧本到筹备再到正式拍摄,中间要经历的曲折太多了,放宽心态。”
“说起来《人在囧途》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拍?”
“年底开拍。”陆严河说,“现在资金、演员都到位了,到时候还要你来帮我客串一下。”
“行,知道。”李治百说,“不过,你年底有时间参与《人在囧途》?你不是年底那阵子,还要拍跟商永周一起合作的《荣耀之路》那部电影吗?”
“我拍我的电影就行了。”陆严河说,“《人在囧途》的拍摄又不用我在现场。”
“你不是制片人和监制吗?”
“我的工作都在前期,而不是在现场。”陆严河说,“现场本来就有一个蒋鹿导演和一个贾龙老师了,再去一个我,到时候三个人三个意见,拍成一个四不像,,不如不去,全权交给他们。”
“你放心?”
“不放心,可得理智啊,我要真不放心,我就自己去做导演,自己去拍。”陆严河耸肩,“我又没那个本事,那凭什么不放心,都找了贾龙老师了,那就充分信任他呗,人家都快成喜剧大师了,还用得着我质疑吗?”
李治百啧了一声,“你这心态,值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从业人员学习,我觉得我们现在拍戏这一行啊,就是想插手去指手画脚的人太多,相信别人能做得好的人太少。”
陆严河:“你又在影射《神图》呢?”
“你是不知道这破剧有多少逼事。”李治百说。
陆严河:“《十九年犯罪实录》这电影也一样,儒意对这部电影的拍摄素材评价很低,我找梓妍姐去谈剧集的拍摄权,他们乐意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看上去是彻底放弃这个故事了。”
李治百:“你打算自己拍?”
陆严河:“我才不自己拍,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当然是找合适的人来拍。”
李治百顿了一下,看着他,说:“要不,我来试试?”
“试什么,试镜吗?”陆严河说,“上次不都说好了,回头我们仨一起去试镜好了。”
“不是。”李治百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买下来的话,我想试试,在这个项目里找个位置来练练手,我义务劳动。”
陆严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被李治百这破天荒头一次的主动给弄懵了。
“你……这是想做什么?”陆严河问。
李治百说:“我发现我只做一个演员的话,确实还是被动了,你写剧本的能力我是学不到了,但你码盘子、做项目的能力,我还是可以学一学的。”
陆严河是真的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李治百会有这种想法。
“行啊,那你感兴趣的话,你就来吧。”陆严河说,“你别搞半途而废那种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