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穗到农机站借来了拖拉机,和周瑞华一起,载着谢景川去了县医院。
去之前,周瑞华给县医院打了电话,那边说不一定能治好谢景川,要亲眼见过患者的情况才能给出答复。考虑到拖拉机开不到市里,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去县医院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再想办法送到市医院去。
拖拉机“突突突”得行驶在黄土路上,姜晓穗头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七十年代医疗条件和交通条件的落后。就这么个看脚的事,要让两个公社干部和一辆拖拉机出动,还不一定能得到治疗。
再次感叹贫穷的局限。
千辛万苦赶到了县医院,周瑞华背着谢景川进去,医生早已等在诊室里,一番检查下来,总算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能治。
“得动手术,先住院吧,十天能出院。”
“要这么久?”周瑞华皱眉。
谢景川倒是乖巧,此时他已经挂上葡萄糖,靠在单人病房的病床上,笑容可掬地看着周瑞华:“哥,你有事先回去好了,有姜干事在这里陪我就行。”
姜晓穗:“……”
你小子,我不忙吗?我也是干部好不好,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胡闹,姜干事公务缠身。十个生产队多少社员等着她回去,哪能为了你一个人留下来?”周瑞华说,“我打个电话回去,让王秘书来医院照顾你。”
谢景川笑容消失:“啊,王秘书?”
他眼巴巴地看着姜晓穗,问:“姜干事,真不行吗?”
姜晓穗笑容温暖地瞧着他:“谢知青,从我个人来讲,我是很愿意留下来陪你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身上不知有多少事呢。为了完成劳动生产的任务,更是许多天没回公社去了。要不,我叫知青点的知青来陪你吧?你们平时就住一起,生活上互相照料,相处会比较愉快。”
“谢谢你,姜干事,你想得永远那么周到。不过王秘书也行,我无所谓。”谢景川露出微笑,笑容却不那么明媚,带着一点点哀伤的意思。
“晓穗……我能这么叫你吗?”
“你想叫就叫吧。”
只要不去知青办投诉,你叫我小姜,哪怕小生姜都行。
“经历过今天这样的事,我总算醒悟了。我明白这件事情其实不能全怪瞿小草,我自己也有错。如果我平时能注意保持和女社员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姜晓穗动容地说:“你能这样想,证明你思想觉悟很高。周书记,你弟弟真不错,很优秀哇。”
周瑞华神情古怪,眉头皱到了一块,紧紧地盯住了谢景川,眼神里甚至有一丝丝不善。
嗯,这是怎么回事?
谢景川笑起来,眉眼弯弯,清俊夺目,勾住了姜晓穗的目光。
“晓穗,从前的不足,我全都会一一改正。有件事我要跟你郑重解释一遍,我对丹草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当然,以后也会和她保持距离。你可不可以不要防狼一样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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