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海市住房十分紧张,外公外婆平反后,分到的住房面积也有限。他们一家五口住着就够挤了,再加上我和宝宝,怕是打地铺都摊不开。”
宋幼姗露出微妙的笑来:“你是不是傻,你舅妈和阿宁是农村户口,去不了海市。”
姜晓穗微微睁大眼,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心痛道:“那阿宁怎么办啊?她见不到爸爸,该多可怜啊。”
宋幼姗目露怜惜,揉了揉她的头说:“你想着她可怜,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宝宝呢?要是没来就算了,既然来了,却不要它,它不可怜吗?”
姜晓穗撇嘴:“我没说不要它……”
她当然不会不要它,只是难免心烦,难免抱怨几句。
“你舅舅肯定要在学校任教,等寒暑假自然要去北大荒看阿宁,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现在城市户口不好办,慢慢找机会,再把你舅妈他们接到海市去。”宋幼姗叹口气,“希望政策会变吧。”
“一定会的。”
发现怀孕就已经怀了三个月,根本没必要瞒着别人,因此姜老太第一时间就出门嘚瑟了。可她春风得意,有人却不想叫她好过。
赵秋雁听说姜晓穗竟然怀了三个月,更加确定她和周瑞华乱搞男女关系,到处宣扬她道德败坏。
社员们嘴上虽然替姜晓穗说着好话,但也有人打着看热闹的心态,更不乏一些思想跟不上社会进步的老顽固,私下议论姜晓穗作风有问题。
姜老太气得跳脚,又怕姜晓穗听进心里去,急得嘴角起了两个大泡。这天她出门借婚宴要用到桌子,路过老槐树下,听见赵秋雁在那儿大放厥词,气得当场冲上去把人撕了一顿。
别看姜老太年纪大,但她身手灵活,靠着体重压制和几个老太太拉偏架,硬是把赵秋雁挠出几道血痕。
“啊,没天理啦,干部家属打人啦!老天爷评评理啊,贪官污吏草菅人命啦!”
姜老太一听,挥开手,又是一顿暴揍。
这下赵秋雁终于老实了,坐在树底下捂脸嘤嘤哭,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笑。
姜老太插腰,气喘吁吁地骂:“老娘皮,别以为我跟你说笑,再给我听见你胡说八道,我把你家房子砸了!”
赵秋雁哭声更小,心里又恨又怕,巴不得这老太婆今晚就死了。
姜老太回了家,左思右想还是不解气,等姜老爷子下工回来,立刻把人拉进屋里说话。
“把杜春阳的会计撤了!”
姜老爷子为难:“你这是滥用私权啊,春阳又没做啥错事。”
“他没做错事?那他天天纵着赵秋雁那条疯狗出门乱咬人?我可告诉你啊,晓穗现在怀了,正是受不得气的时候,要是她出点啥事,我看你咋跟周家交代?”
姜老爷子惆怅地点了几根烟,第二天就把赵秋雁派去挖藕,让杜飞南把庄梅梅怀孕落下的活全都补上。
杜春阳每天干完自己的活,被迫帮儿子一起承担农务,几天下来,人瘦下去一大圈。
赵秋雁心疼男人,在家里骂:“仗势欺人的东西,等回头你家退下来,我要你们好看!”
杜春阳忍无可忍,骂道:“行了,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当大队长夫人的美梦呢?赶紧做饭去!”
“咋不能啊?”赵秋雁不高兴,“咱队里除了姜大队长,不就你最有威信吗?他这个年纪,没几年就该退了,到时候姜晓穗又去了城里,我看剩下的人咋办。”
杜春阳绝望地叹口气,闭上眼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