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不夜城迎来十年一次的论剑大比,这是无数平民家子弟鲤鱼跃龙门的一个机会,当然是因此万人空巷,关注者众多。
论剑大比在不夜城剑术总馆举行,因为城中剑术馆数量太多,蛇无头不行,因此建立起一个剑术总馆,用以维护平衡各方势力。
看着那宏伟气派的大门和剑馆匾额。
所有入场的平民家子弟,大多紧张、阴鸷,富家子弟见多识广也是一种优势。
论剑大比向城中所有二十岁以下子弟开放,只要拿着自己的法剑、身份文书前往总馆报名即可。
何过是根正苗红的本地人士,没受什么阻碍的报名成功。然后便是等待,被剑馆执事唤上擂台。
今日剑术总馆开设近百座擂台,这座擂台并不受关注,周围只有对面少年的朋友亲属、剑馆的师兄师弟。
而何过这边,自是一人也无。
“金鸿剑馆白飞羽。”擂台之上,对面那名少年行礼报名。
“何过。”
“唉,他怎么没报剑馆名号?不会是没有师承吧,白师兄的运气未免太好。”
“开始。”
在下面四面八方的切切私语声中,擂台上的剑师宣布斗剑开始。
“杀!”
白飞羽刚刚御剑出鞘,便听对面传来这样一声厉啸。
紧接一道昏黄剑光斜斜斩来,在年轻人的剑术来说倒也算是深得快、准、狠三味。
白飞羽慌忙横剑去拦,突然发现那道昏黄剑光隐隐向上微挑。
他本能一般御剑向上截击,可是那道剑光却似突然失去控制般,划过一个有些诡异的剑弧,与白飞羽的剑光错剑而过。
啪。
擂台上的剑师一剑横拦在白飞羽的咽喉处,因为何过的那道剑光已经刺到了。
白飞羽整个人输得都觉得莫名其妙。但输就是输了,他只能一步步走下擂台。
“那个何过中途撤去法力控制,所以他剑光的飞行路线就变化了,你才没有挡住,哼,像这种小手段只能用得一时,被他人熟悉后直接就会被斩断飞剑。”
金鸿剑馆的馆主有些愤愤不平,但是输就是输了。
何过贫穷,他所用的飞剑几乎是论剑大比在场所有修士中,最劣质的一柄,所以哪怕他法力是够的,剑速剑力却都不及他人,运使起来稍不小心,硬拼稍多就会被对手绞碎剑光。
所以陆城给他制定的剑路,便是百变千幻路数。
以幻剑惑敌避实击虚,凭借自身苦修十年的正统剑术功底,再加上林师教授的幻剑套路,何过一场接一场,在围观所有人不可置信中在论剑大会首日连胜七场。
并不是一定要连胜的,这场论剑大比要连续举办七日,随机匹配取胜数最高者入六十四强。
但是何过实在没有遇到,需要自己战术避让的对手。
历经那三日剑术地狱之后,回家躺在床上恢复几天,再登上这擂台,何过只觉得所见之人,所遇之剑,尽是不堪一击。
第一日,七战全胜,第二日,十四战全胜。
这個平平无奇、没有剑馆没有师承的孤儿,以一种蛮不讲道理的姿态,提前闯入论剑大比的六十四强。
这样的修为剑术,已经开始进入一些小宗门或修仙家族的视野,再不济也能找个看家护院的事做,从此改变人生……
但是何过却不想这些,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出人头地!”
“哎呀,我们的何家小公子回来了。”
论剑大比的第二日,何过回到自己家那破落的老宅,他远远就听到这样的叫喊声,一抬头,只见一个脸上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小跑着过来。
“呃,四婶。”
何过现在心神大部分都沉浸在剑术中,他几乎没有听清那个四婶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什么,似乎是要给他介绍一门亲事,说他老大不小了,总该给何家留后。
好不容易把四婶送出门去,何过刚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木门又被敲响,开门,却是一位黑胖的老汉提着一条猪后腿。
“六叔。”
“唉,听说过儿你去参加论剑大比了?成绩还不错?你小子六叔打小看着就聪明,果然没有看错,来,今天把这条猪后腿炖了补一补身子。”
“六叔不必”
还没等到何过说出拒绝的话,六叔便放下猪腿一溜烟似的走了。
“呼。”
轻呼一口气,放下猪腿,何过刚刚想到床上去躺一会,房门又响。
半天下来,附近的亲戚邻里全部都过来上门拜访,甚至于有一些亲戚何过都已经没有印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找上门来的。
夜晚,何过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内,看着那摆满整整一个木桌的各式礼物,这个少年注视半晌,却是摇头轻笑。
然后他也没有再进屋,而是关上房门,乘着夜色前往悦来客栈,林师的天字二号房门口,就在林师的门外睡了下来。
好在现在是初春时分,他又是练气之士,虽然不怎么舒服,但也并不害怕因此染病。
陆城在房间中修炼,他并没有凝聚出神识、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因此第二天推门外出的时候,被躺在门口的何过吓一跳。
但是,陆城看着熟睡的少年,并没有叫醒他,而是挥一挥手,伴随着银色光辉一闪自房间里走出一名银甲兵士抱出一床铺被,小心的盖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出人头地之后,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温柔、讲道理、充满善意,但你要记住,那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
陆城吩咐悦来客栈的小二,不要赶他走,自己另给他付一份房钱,但是他也并没有让何过住到房间里去。
双方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一场交易而已,漫漫长生路,清修寂寞,却也有可取之处。
人情太多,纠缠而上,劫数,便也十倍增加。
论剑大比第三日。
上午场确定晋升六十四强名额,下午场则是决出三十二强。
六十四强,前两日已经淘汰绝大部分幸运儿。能够走到这里的少年剑手,都是多年勤修苦练过的。
“承让,金鸿剑馆白菲儿。”
“何过。”
擂台之上,一位衣衫都洗得发白的贫寒少年,与一名白色衣裙的清丽少女执剑相对。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