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堂里喧闹的人群渐渐恢复了冷静。叛逆者,但依然是能力者。在伊洛波世界,是否觉醒场能代表的不仅仅是血统的高贵与卑贱,还有战斗力的绝对差距。普通市民即便手持热武器,也不可能伤到展开了势能防御、穿戴了场能盔甲的能力者分毫。
眼前的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绝对是能力者。即便是在洛林城里,基本上没见过能力者的这些老人们,也能从她凌厉的眼神和气场中读出危险的气息。
她直入耳膜的声音刚刚落下,不少人就一边顾盼着周围,一边缓缓跪下。随着第一批人放弃了站立,后续的人们也没有多少保留自尊的心理压力,贱贱地,礼拜堂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若娜也护着自己的妹妹,匍匐到地面上。
平头的女人满意地看着残破不堪的礼拜堂中卑微的人群,声音直接传递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像是响在了大脑中,这声音驱散不掉:“愚昧的人们,信仰着不存在的伪神,被身居高位的人欺骗,念诵着不存在的名字,祈求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你们真的觉得有这么一位神存在吗?”
女人从石柱上缓缓走下,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大地在震颤。若娜知道,这是女人故意为之,想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她的脚步,为她的强大所折服。
女人走到地面上,那里原本是礼拜堂雕塑前的讲台,用以给本地轮值的视者与祭祀发表演讲,或者播放远在圣城萨克塔乌波的监察官大人每日早上的教诲。此刻,那里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的残骸。
女人低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滚到若娜脚边不远处的神明塑像的头颅,重重地将这块大理石石块砸在原本是讲台的一片木头上,再次震起了无数粉尘。
“如果神存在,为什么不阻止我?如果神存在,他怎么可以坐视我伤害他虔诚的信徒?他是不在乎吗?”女人带着无尽的嘲笑,轻蔑地扫视着人群,“如果他不在乎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信仰他?他满足过你们的愿望吗?当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贫穷、病痛与不公的时候,他在哪?你们的神,根本不在乎你们!”
若娜伏着身子,看着怀里被她紧紧包裹住的幼妹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女人的话已经对小姑娘产生了影响,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若娜不敢说话,不能安慰她,也不能辩驳女人的话。她生怕自己引起了女人的注意,连累了妹妹,连累了在这里的乡亲们。她强忍着自己内心对女人说法的不屑,强忍住不去驳斥她,只是死死抱着妹妹,低头伏在地面。
女人的脚步走过了低头的若娜身边,走到了人群的最中间。她高举起双手,继续着自己疯狂的演说:“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卑劣的贱民!神明不过是你们可怜的人生里独有的慰藉罢了,他不存在,哪怕我将这个事实告诉你们,你们也只能否定我!因为如果他不存在,如果没有来生,那么你们今生今世的这些苦难算什么?你们是注定要给贵族的老爷们当狗的吗?你们生下来就应该当牛做马吗?你们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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