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看上去有个胆小认生的性格,她几乎每分钟都需要看一看身边的霍尔滕西亚,从她的眼神中获得鼓励。
当她决心开口同理贝尔先生说话之前,她深呼吸了很久,还要用手不断捋着自己的前胸,帮助自己平静下心气。
但她还是勇敢开了口,说道:“大部分的事情,霍尔滕西亚小姐,已经告知过您一次。我的故事,就和她所说一样。”
“听上去你说来话长。”周培毅笑着说,“但是我刚好很有时间。无论您想说一个什么故事,我希望您尽可能详尽。”
得到了鼓励的艾尔点点头,重新整理好情绪,开口说道:“我的父亲,出生在贝拉露丝,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是他的故乡。在我小时候,他就经常和我讲,贝拉露丝是一个如何美丽的地方。等到他赚到了足够的钱,就带着我和母亲一起,回到贝拉露丝,建造一个小小的农场,过平淡无味但是幸福的晚年。
“他从事的是贸易,是从贝拉露丝运送农产品和小特产,到西伊洛波售卖的生意。这条航路很冷门,从事类似工作的人并不多,因为贝拉露丝在拉提夏没有名气,这里的商品也不太拥有竞争力。但是,从拉提夏购置的红酒,珠宝,时尚的服饰,在东伊洛波就很有人气。
“我的父亲从贝拉露丝购置了商品,运送到拉提夏,大概只能比获取本金多一点点的收益。从拉提夏购买昂贵的商品,在东伊洛波很有销路,但却需要承担一些风险。他不断往返着,希望给我和母亲富足的生活。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拉提夏人,出生在罗娜索恩,家境不算很好。如果不是和父亲相识相恋,可能会嫁给年老的商人,也可能只能做地下家族的情妇。她很幸运,在小餐厅打工的时候,认识了父亲。一年之后,我就在拉提夏出生了。
“我和母亲一直留在拉提夏,帮助父亲守住拉提夏的小商铺,在那里售卖销路不算好的东伊洛波特产。父亲一直在两地往返,赚些只能糊口的小钱。
“不过三年之前,这条航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些变化。从拉提夏出发的商船队,收购了我父亲的航线许可证,雇佣他成为了正式的贸易商,还承担他购置拉提夏奢侈品的成本。从东伊洛波购置的特产,也在大概两年之前,突然就打开了销量。潘诺亚的猪肉,贝拉露丝的酸奶,哪怕在拉提夏也能卖的很好。”
周培毅一愣,这些变化好像和他自己有些关系。这条商路除了贵族拥有的正规航线之外,大多依靠着小船队和走私,金额和商品都上不了台面。但在周培毅接受莱昂内尔家族之后,利用自己和贵族的关系,打开了这些航线,拓展了船队。
看上去,艾尔小姐的父亲,也是这些工作的受益者。
艾尔继续说,声音比刚刚要大了一些:“父亲辛苦的工作,终于能得到还算不错的利润。我们家存了些钱,我和父亲母亲,都开始想象未来的美好生活。”
说到这里,艾尔的眼睛阴沉了下来,回忆里的美好都已经结束,周培毅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阴郁,那种难以摆脱的沉重。
年轻的女士说:“在所有的事情刚刚好起来的时候,母亲生病了。她的病很急,很急,我们刚刚办理好住院的手续,还在排队,等着能接受治疗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那时还在返程的路上,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他很爱她,就像母亲爱着父亲一样。从那之后,我父亲的精神就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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