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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秦展？是你吗？”
秦展不敢回答。
“为什么觉得是秦展？”
“感觉吧, 但是这个名字好像很久远。”徐泽起身，眼神带着迷茫，“我认识的吧。”
“认识。”系统开口。
他说的很艰难, 但好歹回答了。
“要不回宿舍睡？”祁景州声音打断他们意识交流。
在祁景州看来徐泽只是睡醒了会发呆。
“不用。”徐泽眨眨眼，把身上衣服还给祁景州, “已经投产了吗？”
原本需要三天才能完成的图纸, 徐泽跟工程师们用两天就已经做完。
呼吸服的改进可以救命。他们厂房黑压压的工业机器，全是命。
徐泽跟祁景州暂时住在地下工厂, 大多时候并没有什么事, 只有吃饭的时候这里会热闹点。
吃的很简单，各种土豆各种萝卜。偶尔加餐的是储备物资方便面, 系统，或者说秦展很嫌弃。
他恨不得按快进键，让徐泽从这个世界离开, 可惜不行。
其实徐泽没怎么吃过方便面，自己的世界里更多是压缩粮食, 方便面已经淘汰了。
所以他抱着泡面吃的很香，香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祁景州低头看他：“很好吃？”
“嗯！”
看完徐泽吃饭, 祁景州又看看手里的泡面, 真的有那么好吃？等食物进嘴, 还是泡面味。
祁景州拍拍徐泽头：“走, 带你吃好吃的。”
“这已经很好了啊。”徐泽把汤都喝的干干净净，让人看着很开心。
太容易满足, 自己冷冰冰的父亲竟然喜欢这种男孩子。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 祁景州手里拿着一块冻牛肉，还有西红柿跟土豆：“我给你做饭。”
“食物哪里来的？”徐泽惊讶，这种时候, 还有这种食物的吗？
祁景州道：“队长有权限领冻肉，不多。”
以前祁景州懒得领，吃什么对他都一样。可看着徐泽吃泡面，今天还是费时办了程序，领了两人份的东西。
祁景州切肉的时候东西很利落，但开始正式做饭，颇显笨拙。
徐泽忍不住：“我来吧。”好怕这点肉跟西红柿在祁景州手里给毁了。
徐泽挽起袖子开始处理冻牛肉，这种速冻的方法可以保持牛肉的口感，徐泽一边化冻，那边开始处理其他食材。
半个小时后，西红柿土豆炖牛肉就已经做好，橘红色的汤汁很漂亮，单是汤泡饭就很好吃。
这点香味引得不少人驻足，仿佛回到了末日之前。
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香味传出，一口牛肉，一口土豆，再用番茄汤汁泡饭。还有人会为了减肥嫌弃这样的美食。
门口的人咽咽口水，继续往车间走，他们多生产出来一套呼吸服，回到以前的时间就近一点。
“很好吃。”祁景州看着徐泽，过了会问，“你也给我爸爸做过饭吗？”
徐泽想了想摇头：“我们大多时候点外卖。”
“嗯。”祁景州点头。
这样惬意的时候并不多，徐泽还要继续画其他零件的图纸。
而听前边来的消息，戴信衡他们已经到了出海口基地，路上有一次没把握好光线到来时间，死了近一半人，其中还包括地堡基地的精锐。
之后又遇上变异植物，八十多个人，到出海口基地只剩下不到二十。
徐泽听这些消息的时候，脸上的沉默让人惊讶。
他太适合生存在这种环境里，祁景州对他更加好奇，迫不及待等父亲醒过来，问问徐泽到底有什么奇迹的地方。
“出海口基地出事了。”地下工厂负责人满头大汗，“恐怕需要徐泽去一趟。”
那边的呼吸服明明跟这边用一样的图纸，但就是出问题。
现在这种情况，网络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根本没办法处理。
必须徐泽去一趟。
系统沉默，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出海口的危险比这里危险十倍，就连祁景州也皱眉：“到底什么问题，这么难解决？”
“不知道，联盟已经下令，徐泽必须过去。”
但是从地下工厂到出海口基地，载满食物也要开车半个月。
徐泽一个人肯定不行。
“我陪他。”祁景州直接道，“什么时候出发。”
联盟既然说了，那肯定要做，即使很多人觉得联盟是个狗屁，但依旧会听计划。
因为这个时代，只有成为整体才有成功的可能。
全体人类可能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进，那也要前进，在前进中自我修正。
所有人都想活下来。
这点毋庸置疑。
又开着红色跑车，食物塞满后备箱，但这款跑车的后备箱实在小，工程师都忍不住劝他们换个大点的车。
但徐泽抱着跑车显然不想松手。
“这些东西够吃了。”祁景州坐到驾驶座，“我们很快就到。”
最后工程师把简易mp4送到徐泽手里。
很久之前已经淘汰的电子产品，重新在这个时代被造出来：“我存了几百首歌还有很多电影，你们路上打发时间。”
不少人目送他们离开，那抹亮红色的车飞驰在灰蒙蒙的路上，像是一点火焰。
“要不要换我开。”徐泽问道，“你教我一下，应该不难。”
徐泽在自己的世界是会开车的，但那种车可以在天上飞。
这种烧汽油的车都是在博物馆里，不妨碍徐泽喜欢，高中参观博物馆，忍不住拉着秦展看。
跟他说跑车好帅。
秦展没理他，指了自己的飞行器：“那个不帅？”
“还行，不同的帅。”
徐泽发现自己能记起关于秦展越来越多事情。
祁景州那边已经回答了：“耽误时间。”
“但你自己开车太累。”徐泽认真道，“我不是累赘。”
祁景州忍不住笑：“你怎么会是累赘，万一你是超级英雄，能拯救地球呢。”
“什么是超级英雄？”徐泽问。
祁景州把mp4打开，找了部超级英雄电影：“你看看，这些人都能拯救地球。”
漫威所有超级英雄电影都在这里面。
等徐泽看完所有系列电影，出海口基地就到了。
“美队好帅。”徐泽看完只有这个想法，“那个腹肌，好看。”
祁景州张张嘴，他也有腹肌，但这话对父亲的情人说太奇怪。
系统：“我有，不比他差。”
系统在脑海里不甘示弱，徐泽无情道：“你只是个系统。”
秦展...
行吧。
刚到出海口基地，迎接他们的是持枪守卫，这里是最接近荣江基地的基地，安全格外重要。
徐泽忍不住问：“其实这一路上，没看见变异植物啊。”
祁景州看他一眼，这也是他想说的。
遇到徐泽之前，他跟自己小队的人是见过变异植物的。
这些植物藏的很深，在废土下面，遇到人的时候会突然从地底钻出把人卷到植物身体里。
但是跟徐泽一起，从来没见过变异植物，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能量。
不仅祁景州察觉到，戴信衡自然也知道。
来了出海口基地后，戴信衡立刻把这个异常上报，戴信衡不觉得这是揭发，而是想从徐泽身上找出拯救全人类的秘密。
在拯救全人类的基础上，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徐泽，也包括他自己。
徐泽在到达出海口基地，立刻被人押送离开，徐泽回头看了眼祁景州：“别担心。”
祁景州紧绷着嘴角，眼神盯着后面的戴信衡，隐隐听到有人说了句：“这是我的职责。”
两人在后方打起来，徐泽已经进了四面是铁皮的屋子，一个凳子，一张桌子，再也别的东西。
“你很淡定。”走进来的中年人看起来很疲惫，他似乎很久没有休息，指了指凳子，“坐。”
徐泽坐下：“嗯，一切都会过去，所以淡定。”
中年人重复说了这句话，开口道：“这是我们安慰民众的说法，告诉他们，一切都会过去。”
“不过你们想法如何，这是信念。”徐泽回答。
中年人又看他几眼：“我跟祁光是老朋友，说实话，我不信你是他情人。很早之前他就在说，玛雅文明，地下科学家都在说末日很快到来。我当时不信。联盟里没人信，毕竟他很早就从军部退役，当了联盟最讨厌的雇佣兵。”
徐泽并不用开口，中年没想隐瞒。
“他查了很多资料，在出事的前一天让我找好地方藏起来。而且发布了大量演讲，可惜没人相信他，播放量甚至不到一百。”中年人这才想到，“我叫侯正，按年龄应该叫我侯叔叔，但现在喊正哥吧。”
突然的介绍让徐泽愣了下，侯正继续道说。
“在祁光说的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进了地下室。随后世界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世界。是祁光的提示我才活下来，但我的家里，没了。”侯正眼里带了泪水，这是他最悔恨的事。
明明无意识躲了起来，却没有告诉自己家人。
他的妻子跟女儿在步行街上吃冰淇淋，准备给他买换季的衣服。
侯正工作忙，她们两个拍了衣服照片让侯正选，每次他的选择都让妻子嘲笑，说他审美不行。
但是回家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侯正喜欢的衣服，然后帮他精心选好搭配。
侯正一直是军部令人羡慕的长官，他像是整个军部士兵都想成为的存在，温柔体贴的妻子，漂亮机灵的女儿。
在光线到来那天，一切消失。
侯正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儿平安，告诉她们，躲起来，告诉整个联盟的人躲起来。
侯正深吸口气，看着徐泽道：“在最后时期，祁光已经变得神神叨叨，他甚至迷上神学，说在很多很多年前，也许西幻大陆真的存在，还找到这张图片。”
图片递到徐泽手里的时候，他有点惊讶。
里面的人面容跟徐泽有八分相似，只是头发是彩色的，而且是七彩。
系统在脑海里不厚道笑出声。
而徐泽没了西幻大陆以前的记忆，根本不知道图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你的脸跟这个图片很像，所以他找到你，并说你是他的情人，一直养到末日来临。”侯正紧紧看着徐泽，单是异能植物避着徐泽走，这已经足够奇怪了。
来自几万年前的图片跟祁景州很像，这倒是没什么。
总会巧合产生。
说了这么多，侯正喝口水：“你知道什么？”
徐泽眼底都是迷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七彩头发太丑了。”
系统再次笑出声。
徐泽走出房间，对系统道：“你笑什么。”
“七彩头发其实还行。只是会掉色。”
徐泽脑补一下七彩头发掉色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啊啊啊啊到底什么人会染这种颜色的头发。”
徐泽正在脑子里吐槽，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他。
戴信衡跟祁景州脸上都有伤痕，看样子两人打的很激烈。
“我是侯正阁下的部下，向他汇报异常是我的职责。”戴信衡站的笔直，隐隐带了愧疚。
祁景州扶住徐泽肩膀：“不用理他，我们走。”
来到入海口基地，除了刚来第一次被审讯之外，其他时间还算轻松。
这里的男人都被编入军队，他们要等到下批人到来之前训练有素，好接着训练陆续赶来的人。
徐泽不用参与，因为他算工程师，帮这里的地下工厂改进呼吸服。
祁景州也不用，他的话说，那些人太弱，他属于特种部队。
“这个基地到底有多大。”徐泽问道。
“无法想象的大。”祁景州指了指监控室，“地下工厂加上训练基地，可以容纳五千万人。”
这个数字让徐泽差点摔倒。
“但是不够，还有一部分人在继续建基地。联盟有两套方案，往地下挖，能挖多深是多深。最好容纳所有人，这是第一套方案。第二套方案，用人命当做防护，牺牲几亿人，接近陨石，探查它的材质。”
第一套方案叫等死，第二套方案叫送死。
很明显联盟选择让可以繁衍的人类在荣江基地执行第一套方案。
荣江基地会不停的向下伸展，直到入海口基地人成功弄清陨石的材质，再造一个可以隔离光线的保护套，把陨石罩住。
最原始的处理方法。
徐泽抬头：“为什么我在的时候，变异植物不会攻击。”
这话也是祁景州的疑问，最近很多科学家想要徐泽的血用作研究，但都被祁景州和侯正挡着。
他们不知道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会怎么样。
侯正并非心疼徐泽的身体，而是今天不经过徐泽同意，用他的身体做研究，明天就可以用另一个人的身体研究。
科学一旦突破伦理跟道德，那全球的基地能平静吗。
没人知道。
但在徐泽问的时候，祁景州还是回答：“有人猜测你的血液里可能有不同的分子。”
祁景州又说：“异能植物同样害怕光线，所以在假想你跟陨石的共同性。”
“可以抽我的血吗？”徐泽开口，“如果有用的话，这是我自愿的。”
祁景州站直身体，默默看着徐泽：“如果假想成功，你要怎么办？”
外面很多人等着研究徐泽的血液跟骨骼，只是基于科学的伦理道德不能强迫。
徐泽同意的话就是另一回事。
但这不代表，真的检测出来徐泽有什么不同，那些人会按捺心中的魔鬼。
徐泽看向祁景州：“你说过，谁都可以牺牲。”
他们的目标是重回以前的生活。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
祁景州扭过头：“你做决定就行。”
徐泽躺在科学实验的台子上，祁景州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不应该握的，这是他父亲的情人。
他这样像什么样子。
“别怕。”祁景州低声道。
徐泽没听见，系统在给他放摇滚乐，让他有点想起来跟着一起唱。
还好面前压抑住这种心情。
面前的科学家道：“别害怕，你心跳的很快。”
“没怕。”苍白瘦弱的男孩子如是道，他只是听摇滚有点激动。
“秦展，我们一起去看过摇滚乐队现场吧？”徐泽问道。
“嗯。”
“好想再去一次。”
系统沉默一会，再次嗯了声。
检查结束，徐泽是个正常的人类，身上没有一丝异常。假想失败，祁景州跟门口的戴信衡不知道什么感受。
也许异能植物没有出现只是巧合。
检查出来没有问题的徐泽正式去了工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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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州也去了特种作战的队伍，听说他们要去探查最近的一条路。
到时候一万人同时出发，前面的人给后面人挡光线。
直到最后面的人能够靠近陨石，采集更多的资料。
这个时候就庆幸陨石很小，越靠近他，散发的能量虽然强，但是范围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