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郁闷了!怎么还没上演什么好戏他就睡了呢?虽然我知道他身子还很虚、并不准备去折腾他,但是……这样也让我太没成就感了吧!
我蹑手蹑脚地关门、上床。
他一直都没醒,反而发出轻轻的鼾声,打消了我以为他病了的疑虑。
看他苍白消瘦的脸,我又有些心疼他了。大概真的是累坏了、很久没好好睡过了吧!否则哪儿来这么大两个黑眼圈的呢?
我很小心地从他身下抽了个靠垫出来、塞在他外侧的身子下面、这样他的身体就不会扭得太辛苦了。又伸手到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脚,嗯,还好好地焐在电热垫里呢!转而我又好笑,他的腿根本动不了,当然是刚才在哪儿放着、现在依旧在哪儿放着咯!我把电热垫调成低温,然后钻进了被子里、就着身后床头柜上的台灯细细瞧着他睡着的模样。
他很好看、简直是越看越好看!眉飞入鬓、英武而又精致;眼睛很漂亮、还很奢侈地长着两排长长的睫毛,鼻梁挺直,唇线优美、叫人时不时地想一亲芳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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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泽……唉,耳朵都生得那么工整。我再次为自己当年怎么漏看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而感到有点想不通。
“怎么了?”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点了点我的嘴角道:“口水要淌出来了。”
我没有动气,举起手用手指勾描着他的五官轮廓。
他怔了一下,也学着我的样子勾描着我的脸。
“睡吧!”我画了一圈之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你抱我睡。”他往我这边扒了扒。
“把靠垫拿掉吧!小心睡得落枕!”我坐起来,给他抽掉了两个靠垫、又放平了枕头,这才托着他的脑袋让他躺下。
他伸手到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腿、又摸了摸我的腿,皱眉道:“干嘛不帮我把裤子脱了?我要你抱着我睡!”
我这才想起他的纸尿裤还没给他换上,连忙起来给他换。
他默默地看着我,等到我洗了手回来、重新躺下,他才说:“小笛,你真的很疼我!”
“嗯!不疼你能给你换尿不湿吗?”我笑。
他勾着我的肩膀、想把自己的身子转过来侧对我。
我把三个靠垫排成一排塞在他的背后。
“求求你,小笛,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他按着我的半边脸看着我。
“我说了,搬怕了!”我垂下眼睛不看他。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得那么恳切,差点让我感动了。
“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我摇摇头。真的不是!“而是我觉得我现在挺好,很自由、很轻松!我不想有负担!再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我可不想被人落下个冲着你钱去的把柄!” 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虽然我并没看出高不可攀家里多有钱!
我是在沪上知名的五星级酒店工作的,不敢说世界十大富豪、但至少东南亚十大是见全了。所谓的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像是不定时的固定节目一样、个把月就能上演个一次。我其实对富豪是有一定的免疫能力的,至少固定资产在两千万的某人我是成功免疫过的。那人要我做小三,还是小四、小五我不得而知,反正我连做他家老大都没兴趣就是了。
“你会在乎这些?”他挑着眉问我。
我回望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人生在世,有谁能真的做到超凡脱俗的?”
他微蹙着眉,凝神想了一会儿、沉声问:“那也就是说你终究会因为我是个瘫子而不要我的咯?”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有点生气,“我是那种人吗?当初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我当年真的是打算偷偷嫁给小潘的,只不过一是我们都没到法定婚龄,二是他根本没法动、我们去不了民政局。如果他真如他自己说得那样一直在默默偷听我们的谈话的话,他应该听得到这些,何况我也跟小潘说过不止一次了!
他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又盯在我的脸上,摇摇头道:“你已经和当年大不一样了!”
“切!你那时候见过我几次呀?说得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小潘的家境不好,在他被医生宣判了终生瘫痪之后没一个月就被接回家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致远是半路从其他医院转来的,当时他的外伤已经痊愈、因为大量并发症才来住院观察的。和小潘同病房也不过两个多星期的时间。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勾着我的下巴、两道目光几乎射进了我的脑子里:“我觉得我已经认识你一辈子了!”
我抖了一下,背脊上掠过一阵寒流。我没觉得他在夸大其词,我好像真的被他看透了!这让我害怕,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你信不信前世姻缘?”他很认真地问我。
我没回答。
“我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信了!每个晚上我都盼你来,又希望你不要来,更恨你真的来了!”他依旧勾着我的下巴,眼光变得有点凶狠。“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哪怕我睁着眼睛瞪你、你都不看我一眼!像个贼一样溜到布帘后面去,站在小潘面前脱衣服给他看……”
我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不是、不仅仅是因为羞愧,更加因为他的目光和口气让我感到越来越害怕。
他叹了一声、拉下我的手,把我的脑袋搂进怀里、低低地道:“你让我说说吧!不然我就该疯了。”他停了一下,等我的意见。
我点头了。虽然我多少觉得他已经疯了!
“第二次见到你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其实我并没有变成完全的废人,我可以硬起来!不过当时我不知道、结果射在了被子里还是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护士来给我擦身的时候才发现被子脏了,我身上也脏了……然后每天晚上,你在和小潘说话的时候、你在他身上又上又下的时候,我都会硬起来,可是我动不了、也不敢动,所以每次只能事先把一大把餐巾纸塞在裤子里、然后射在手里。你说要小潘做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听得哭了,我想要做你的第一个男人,想得要命!也想你像抱着他那样地抱我、吻我、亲我的身子。布帘很薄,窗子外面的光打进来,可以看到你的影子……小笛,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好歹都比小潘那个废……咳咳,强!”
我拧了他的胸口、制止了他侮辱小潘。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趴在他胸口,一只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只耳朵听着他的喁喁私语。很难想象他描述的这些心路历程!他那时还那么小、那么幼稚,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愿望的呢?他怎么知道那就是喜欢、就是爱的呢?这个懵懂的少年梦又怎么会持续了这么久、到今天都这么鲜明的呢?
“每天你和小潘说那些下流话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在回答你。可惜你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声音。我每晚都哭、都会硬起来,一边哭一边射!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得到你!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或者让我成为你的男人!”他亲了一下我的头顶,低笑着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是你意淫的第一个女人!”我忍不住提醒他。
“不,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他松开我,任由我用怀疑和不屑的目光研究他。
“骗人!你上次不是说有很多女人的吗?还说练得了才敢跟我夸海口的!”他的话我记得可清楚着呢!
“我骗你的,怕把你吓跑!”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黑得可怕。“我怕你会觉得有负担,也怕万一自己不行了,你会笑话我!”说着,他推开我一点、更加严肃地看着我,“看到你打球的时候我不敢相信竟然会再见到你、更不敢和你说话,直到听到你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陪你打球,我才猜到那里面没你的男朋友,”他拉起我的左手、亲了亲我的无名指道:“更没有老公。”
我被他的嘴唇电到了,心脏麻痹、呼吸停顿、头脑空白!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今年几岁了?二十六还是二十七?”
“二十七。”
“这么多年、你、你一直都没……那个过?”我依旧不信。
“嗯!”他很冷静地点头,目光直射进我的眼底道:“我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身体。他们不像你、会嫌弃我、笑话我的!”
我扭头对着天花板大口喘息着。太沉重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觉得如此之沉重,可是我的心口的确闷得慌。第一个女人?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天哪!
“你为什么没有去念大学?”他突然换了话题。
“呃?”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和小潘说要代他完成你们两个共同的梦想、上复旦大学的吗?”
“哦……”我慢慢反应了过来,“小潘的事儿让我大受打击、哪儿还有心思念书啊?落榜了!再说……”我叹了一声摇摇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我去了!”他恶狠狠地拧着我的脸颊道:“就为了去那儿找你!”
我想起他比我和小潘小两岁,还有机会发奋图强!而且他这么聪明,还很懂深思远虑、运筹帷幄,再加上他骨子里透出的这种疯狂的劲儿,他应该真的做得到、也做得出这么绝望的事儿来。但是,我不得不说,听了他的话让我很感动!所以我搂着他的腰、贴在了他身上。
“上来!”他托着我的腰要我到他身上。
“就一会儿哦!你瘦了那么多、硌人得很!”其实我是怕他还没恢复透,经不起我百十来斤的份量。
他开始抚摸我,从上到下地细细抚摸。
“别!”我按住他的手,“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睡吧!”我说的绝对是实情、而且真心实意。
“我只是想记住这个身子!万一你真的不要我了,我还能靠回忆自我慰籍!”他鬼鬼地一笑,仿佛突然变回了那个促狭而又爱耍诡计的小混蛋了。
“你太有钱了!我讨厌有钱……有势的人!”我坦白了,“我吃过一次亏,所以不想再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这么下贱!”
“我是我!我叫方致远、从十七岁起就喜欢你喜欢得要命的方致远!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他说一句就亲我一下,直到我像一滩烂泥一样一点一点地软在他怀里才停下,抚着我的背道:“你只会受不了我爱你爱得发狂,绝对不会觉得很惨、更加不会下贱!”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跌过这么大一个跟头,我还是被他的话完全打动了。“那你先告诉我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明天告诉你行不行?累了!”他说着、真的闭上了眼睛、环着我的腰要睡了。
“不行!”我拧他的脸。
“三言两语真的说不清,要不明天你自己去看得了!”他依旧闭着眼睛、神情却很笃定。
我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也明天告诉你!”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脸、亲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晚安,小笛!”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的小笛子!”话毕,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媚死人的笑容来。
我顿时忘了自己的问题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