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德开玩笑的说到，心想你们的问题还真是广泛，然后就用手势制止了记者的继续采访，“就到这里吧，我的电影要开场了。”
“谢谢，罗纳德。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记者要到了想要的回答，赶紧去了酒店，“喂，传真机在哪里，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传真给洛杉矶。……嗯，cAA大厦，迈克尔·奥维茨先生收……”
……
在帕克城呆了两天，“希德姐妹帮”在现场观众那里得到了空前的好评。但是影评家不太喜欢这部电影。他们普遍认为，罗纳德让导演修改的光明的结尾，破坏了电影整体的意境。不如按照原着，残酷到底，让女主角被炸弹炸死的好。
罗纳德对这种外行话不屑一顾。原着这样的结尾，mpAA能给R级的评级吗？能放行在阿美利加上映吗？本来就是反映残酷的青春生活的电影，肯定要给一些光明的结尾，否则去看电影的青少年，全盘失望之下，还怎么推荐给朋友来看？
戴安没有和他一起回洛杉矶。她带着电影节上对不幸去世的卡萨维蒂致敬的各种海报，和回顾展上他电影的录像带，要回家陪陪老爸伯特。戴安希望能把观众和业内人士对他父亲老友的敬意带回去，与父亲分享成年后难得的温馨时刻。
罗纳德的公务机送戴安回纽约，自己坐了民航飞机直接飞去棕榈泉国际机场。
冬季的棕榈泉，飞机上都是世界各地来度假的有钱人。这里有滑雪场，有温泉……但是从今年开始，棕榈泉的特产，还多了歌星市长桑尼·波诺，和新开张的棕榈泉国际电影节。
“黄导演！”
“罗导演！”
在机场，罗纳德碰巧遇见了徐家汇认识的黄导演。她这次也是受到了白日梦的邀请，带着她两年前的旧片“人·鬼·情”，来参加首届“棕榈泉国际电影节”的展映。
“叫小罗……哈哈哈”，罗纳德高兴的让黄导演上车，一行人去了棕榈泉一间高档温泉酒店。都是白日梦影业安排好的。
去年“人·鬼·情”还参加了里约热内卢国际电影节，拿到了最佳影片。所谓的出口转内销，居然重新在华国院线上映。在去年金鸡奖上，黄导演本人得到了最佳编剧，男配角Libaotian还得了最佳男配。
“好久不见你了，还是这样精神！”入住以后，到了酒店的酒廊聊天，黄导演看着罗纳德，还有身边特地过来相聚的海伦·斯雷特，露出一种谜一样的微笑。
“黄导演有什么新项目吗？我上次去戛纳还见到你们首都的Kaige导演。”
“哎，和他们比不了，我们徐家汇电影厂拍片量可是缩减了不少。弄得我这次来阿美利加，都得带老片子过来，我自己也不愿意。”黄导演长叹一声。
罗纳德连忙询问。原来，这两年华国的电影市场，被各地的盗版录像厅冲击的很厉害。大量的好来坞拷贝，通过香江流入了内地。电影的票房流失严重。
很多电影厂的青年人才，也模彷好来坞的科尔曼式电影，拍了很多剥削片。也不卖给总公司，而是就使用了盗版好来坞录像带的发行渠道，卖自己拍摄的正版录像带给录像厅。
所以在电影院的大银幕上，这两年反而上乘制作比起往年有了大幅度下降。
黄导演也有这样的苦恼，再像以前那样调配好的演员和幕后技术人员，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已经变得很困难。大量的女演员出国，只有谢导演这样的头牌，才有可能拍上一两部好电影。
“黄导演的天赋和才能我是很欣赏的，要是在徐家汇没有机会，你不妨来好来坞，我来投资你拍电影。”，罗纳德对黄导演惜才，这样的人才要是没有电影拍，白白浪费了创作的黄金时间。
“我？我又不懂英文，怕是和你们这里的技术合作不来的哦？”黄导演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不过她嘴里先把客观的困难说出来。
“没关系的，我现在就有一部一千多万的大制作，是香江的导演在拍。电影是国际通用的语言，黄导演你一样可以的，我让小晏来给你当助手，他现在英语说的可好了。”
罗纳德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也可以考虑是不是拍一部中美合资的电影，有华裔角色，也有阿美利加角色，这样现在立项，明年夏天都可以在两地上映了。”
“哈哈哈……”黄导演当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合拍电影的事情，还得向上汇报。不过罗纳德这样帮忙，确实自己应该考虑一下写一部中美合璧的剧本了。
“这个黄导演很厉害吗？”海伦见罗纳德这样的看重，心里也感觉好奇。
“你看过她的‘人·鬼·情’就知道了，在我看来，好来坞很多所谓的女性电影大师，心理影片大师，或者个人风格浓厚的导演，都不如她……”
海伦有点不信，不过既然罗纳德这么推崇，她也跟着罗纳德去看了电影节的展映。
“呜呜……”海伦·斯雷特看着电影，就着字幕，也不知道领略到了多少的内容，但是就这样，这部电影就把她看哭了。
“这个主角秋芸，好像就是我们女演员的写照。”海伦抱着罗纳德的胳膊，这部电影拍的真是非常罕见的手法，主角秋芸，事业和爱情无法两圈，只能和自己扮演的主角——一个抓鬼的鬼魂，钟馗能够交流内心的苦闷，其实就是她和自己的潜意识的互相交流。
最后钟馗唱着秋芸最擅长的“钟馗嫁妹”，要把自己嫁出去。能够把角色内心活动拍出来，让人看懂，这是非常不凡的表现手法。
“是啊，这和自己内心潜意识对话的场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拍出来的？”罗纳德这次仔细的观赏，也发现了不凡之处。钟馗背后的黑色背景，一丝反光都没有，观众非常容易就领悟到了这就是一个虚幻的形象，虽然他们对京剧脸谱的了解甚少。
“哗哗哗……”现场的观众很多都是来度假的职业女性，看到这样一部电影，都觉得非常精彩。这电影要是她们开起来的感触就很多。
“你是怎么拍出来那种全黑到没有一丝反光的钟馗的？”罗纳德等黄导演接受完媒体采访，就着急的上去问技术细节。
“我让摄影棚全部蒙上了黑丝绒，我的制片主任一开始用了便宜的绒布，我就拒绝拍摄，磨了三天他才答应换。”
“这样好的技巧，这点钱不算什么。”罗纳德明白这样的小技巧的价值，一般的绒布会有微弱的反光，这种和内心潜意识对话的表达，就会被破坏了。黄导演这样执着是对的，这钱都是花在了银幕上。
“等你带剧本来，我肯定给你足够的预算，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罗纳德再次和黄导演确认新片的预订。
“我回去就写剧本……”
“黄导演，你能多给我讲讲京剧的故事吗？”海伦很喜欢这部“人·鬼·情”，拉着黄导演不放，就想听多一点她拍电影的故事。
罗纳德把翻译让给海伦，她好像对太平洋对岸的很多事情都有浓厚的兴趣。
“奥维茨先生……”，罗纳德自己则回了酒店，在约定的时间，去和cAA的老板奥维茨见面。
“叫我迈克尔，罗纳德，哈哈哈……”奥维茨一脸忠厚老实。不熟悉他的人，见到他，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经纪人，靠着对客户和制片厂长时间建立起来的信誉，才取得今天的地位。
“里克说你想和我协调一下奥斯卡的提名公关？”罗纳德很熟悉这位，不会被他的外表欺骗，上来就提了实质性的内容。
“是的，现在奥斯卡的提名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不想cAA内部的人把资源投放到自相残杀……所以，所有有意竞逐今年奥斯卡的重要客户，我都会面谈一次。”
奥维茨把他的想法说了说，cAA推动的项目，cAA签约的明星和导演拍摄的项目，这些奖项最好大家对彼此的野心有个了解，否则自己人和自己人对上，资源投放得不偿失。
对cAA的客户比较重要的奖项，就是所谓的五大，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影片。奥维茨明白罗纳德的心思，去年的提名算是敲门砖，今年这位年轻的导演对最佳导演有了更多的期望。
而其他的奖项，最佳编剧的提名有原创和改编两大类别，竞争不激烈。“上班女郎”拿下一个问题不大。演员的奖项，上班女郎则主要争夺女主角和女配角的提名，这和cAA今年的重头戏，“雨人”正好分开。
罗纳德对这样的安排也感到满意，哈里森·福特那个男花瓶的角色，得到提名的概率本来就很小。而雨人的女主角没什么重要戏份，正好是大家共赢的局面。
聊完这些，奥维茨就要回去洛杉矶。他最后还和罗纳德确认了提名竞争的意向，“对了，听说你在金球奖上要大干一场？”
奥维茨在离开前，问了一句。
“是的，为了票房……”罗纳德对此没有什么要隐瞒的，金球奖反正是买来的。
“当心，金球奖是容易到手，不过可能附赠一些你不想要的礼物……”奥维茨挤挤眼，和罗纳德握手后走了。
“什么我不想要的礼物……”，罗纳德感觉奥维茨总是喜欢卖关子，有话不说清楚让人讨厌。
……
“我们要放缓提名的公关吗？”也来到了棕榈泉的公关顾问迈克尔·格雷，过来和罗纳德商量，他听了奥维茨的想法后，问需不需要根据奥维茨的约定进行调整。
“你觉得呢？”，罗纳德反过来问他。
“照做吧，我不信他能信守诺言。再说，他说的那些话，也没有真正的许诺什么，都是些原则性的话。表演奖和导演奖的提名，都是工会投票的，我们这些也没有超出奥斯卡公关的正常范围。”
“听你的，就这么做。不过，我们在女主角，女配角和导演三个奖项上，不要做的太明显。”罗纳德嘱咐。
“明白，我们会用邮寄明信片的方式，来提醒诸位演员，特别是女演员，这是好来坞难得一部挑战男性权力架构的电影。
至于导演协会，我会寄出你的白日梦，希望能够重新发行他们的作品录像带的信件。顺便提醒一下他们你今年也要参与最佳导演的竞逐。”
“很好……”，罗纳德对迈克尔·格雷层出不穷的公关方案，是非常满意的。
“对了，今天圣丹斯电影节的评选结果出来了。”迈克尔·格雷想起了新闻，对罗纳德报告。
“结果？”
“性·谎言·录像带拿了观众评选大奖，希德姐妹帮没有得奖，评委会大奖给了一部‘真爱’。”
“那是什么电影？”罗纳德不解。
“雷德福先生，和他的公司非常欣赏的电影。”
“嗯……”罗纳德明白了，这些电影节的奖项，很多都是为了票房服务的。有了奖项，就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吸引到更主流的发行商，导演和主演，也有可能接到更大预算的制作公司的邀约——比如罗伯特·雷德福的圣丹斯制作公司。
希望接下来的金球奖，也可以给“上班女郎”同样的加持，让更多的观众进电影院，欣赏金球奖影后的表演。
要是运气更好一点，拿到了奥斯卡的提名，甚至拿奖，那就有更多的可能性了，在奖项揭晓以后，第二次在主流院线上映，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