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蔓情花一样,源头物凤泽也很难被归类成一个具体的生命。
以夏家人所遭遇不多的几次源头物事件,他们对其习性的观察,并不能完全描绘这种‘生命’的全部图谱。
也许它们会在几种习性中切换,夏家人对其观察的结果,只是无法在时间上纵览的一种偏差。
也许它们只是‘随性而为’,超出了人性的束缚,自然不该有过多的算计。无论是异兽群的死亡,还是夏家花蜜,都不在它们的视线中,它们是被某种更底层基本的力量驱动着,就像是水往低处流一样。
也许它们无法被归咎生命,也就无谓生死。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法相天地,这是一种无法被称之为敌人的主体,更像是夏家人为了生存必须要撞烂的一种桎梏、一次天灾。
它们像是夜色中的星星,只是在它们身上,却表现出来一丝...异常的活性。
它们也像是星星一样,活在人们的视线中,被赋予了太多不属于它本身的意义。
同样没意义的事情,或许还有夏家人的誓死冲锋。
这是一轮天体。
它也许根本没有活着,夏家人再强大也无法以肉身对冲天体的冲击。
而且因为这里是对方心乡虚相,这轮天体即使崩成碎片,也很可能被解构成为一次潮落。
潮落后,也许会有潮起。
而夏家人的死亡,则会成为一种现实。
纵然其中一些夏家而来的荆棘卫,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终究只是一个部分。
楼执感到了源头物造成的风压,源头物的巨大体型决定了,它并不需要做任何的多余的事情。
只是保持着快速靠近大蔓情花的动作,就足以消解绝大多数荆棘卫的冲锋意义。
然而他们却不曾退却,因为他们是荆棘卫。
在黑手触及蔓情花时,他们必须成为一根根尖刺,无论蔓情花的命运如何,他们都必须将对方刺的满手鲜血。
这是本性,也是他们身为荆棘卫的使命,而且大蔓情花陷落他们也会随之凋零。
也因为他们不是全部的荆棘卫,蔓情花也不是全部的夏家之花,退一株的代价就是退出整片花海。
就算是为此殒命,只要能让这双手上裂开口子,对整个夏家、对他们的孩子,就有极大的意义。
战死,是荆棘卫的最好归属;
勇气,是他们血液中的烙印;
冲锋,是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接触很快就开始了,一些荆棘卫被风压碾碎,一些撞上了山峦,一些陷入了无异兽的空洞。
更多的荆棘卫活了下来,并踏足到源头物的身上,并开始的对它尽可能的破坏。
它的土质坚硬,却很脆。
荆棘卫在这片客场上,控制藤蔓的本领几乎无法发挥,只能依靠着强悍健硕的肉体,以及提前制造好的武器。
于每一个个体视角上,他们都对源头物土层进行了巨大的破话。
但是在更高的视角来看,他们相对于庞大的源头物,又只是沧海一粟,对其破坏的速度远跟不上其迫近大蔓情花的速度。
即使是最初的异兽群,对花海的破坏也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那时的大蔓情花也只是被伤害皮毛。
这便是巨大的体型,带来的先天优势,荆棘卫与异兽群本身看似可观的破坏力,对着它这样的巨构物都是有些不够看了。
这需要时间,而现在荆棘卫没有时间。
而且楼执并不相信,这样恐怖的源头物会没有其他的手段,眼下荆棘卫的顺利着陆,恰恰证明了对方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也说明荆棘卫还不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一般的心乡虚相中,距离并无意义,或者说它其中的距离可能被篡改,可是大蔓情花被后者拖入其内,就像是一个浅水泡上面挂了一只虫子。
这里的距离概念,受真实的大蔓情花影响,应该已经无法随意篡改。
力是相互的,大蔓情花释放了荆棘,无论是他们感受到的风压,还是一切的碰撞冲突,都是在给它使了一道轻微向后的力量。
也许荆棘卫的努力,只是稍稍延缓了源头物的速度。
楼执还需要想其他的办法,这样继续下去,大蔓情花依然难逃被斩落的命运。
‘心乡虚相...心乡虚相......’
他反复呢喃着这个词。
好在关心这朵大花的人,不只有他,其他的人也在想着办法。
.......
墨鱼号此刻已经回到了风星的一侧,段妈妈从风星的轮廓内往外面看着。
源头物,大蔓情花,都折叠坍塌成一种幻影,但他鱼眼八万的能力,依然能大概看到这里的事情。
他有些着急道:
“先不管‘阈限空间’的问题。你看的远,应该对大蔓情花情况有所准备吧?”
修铭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小小地仙,哪里能管这天上?又哪里能看透,这交织夜色中的异物啊?”
段咕咕追问道:“你没办法?”
修铭诚实地点头道:“我一直没办法。”
段咕咕仔细地盯着他,感觉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又想不起了。
“那怎么办?忙都帮到这里了,现在放弃......不对啊,你还在这呢?你凭什么不着急啊!这又不是风星了。这大花覆灭之时,你还能独善其身?”
“不能。”他修铭从来不撒谎。
“那你怎么还有兴趣和我讨论什么‘阈限空间’,这么闲的话题?你自己困在楼梯里,一楼门锁住了,二楼你又不敢去,你到底在想什么?”段咕咕纳闷道。
“对啊,我就在‘阈限空间’里,所以我得了解这种特殊空间的机制啊。不然怎么回去?”修铭睁大眼睛说道。
“也对,那么有眉目了?”段咕咕还是有些担忧,倒不主要针对眼前这个人。
“一点点。”修铭严谨道。
“......真不想和你说话。”段咕咕无语道。
“怎么了吗?我不是都回答了。”修铭眉头一挑,帅气的脸上竟然莫名生出一丝滑稽,挑眉这个动作似乎是他脸模版本的最大缺陷。
“那你别问一句,只答半句啊?!”段咕咕也挑眉道。
“好吧。”
“没了~”
“你没问啊~?”
“我去~你这还是在学习当人吗,你是在学气人吧?”
修铭急忙安抚道:“好好好,别生气影响肉质的,我细说。
这片阈限空间的产生,与这个他们称之为源头物的事物有关系。
我们,甚至一部分荆棘卫的离开并不难,因为它目标不是我们,我们也没有受限。
这样的逃跑需要穿过门缝,娟儿行,我不行,荆棘卫也不行,但......”
“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干嘛?好吧,懂了,退路还得是墨鱼号是吧?”段咕咕语气中有点傲娇,他们好像人鱼合一了?
“不过,这只是一种退路啊?他们会同意吗,我看挺难的。”
“没错,我也不打算劝他们,那个楼执至今还未来管过他家的公子。他已经一心扑在了战局上,这样有主见的人劝了也没用。”修铭认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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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只是逃跑的方法,也是少有我能做的事情,至于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因为更大事情,自然由更重要的人负责。”
修铭脸上露出了软饭硬吃的笑意。
‘答案原来那么近啊,也是娟儿不在此地肯定是在忙着更关键的事情。’
段咕咕忽然不想跟他说话了,也不想再拉他出去。
‘等死吧,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