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的状态也不好。电流波及全身,暴虐、灼热的刺痛感让人不由得感到震骇、惊悚,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眩晕和浑噩,眼前一切,昏暗、混乱,难以看清。
这是纪灿的全力一击,其威力远远超过一两次电击的叠加。
比赛还未结束。
纪灿没有喊认输,不是因为他喊不出来,而是他觉得还能再拼一把:这一场打完,状态极差,实力下滑,第十四轮肯定是赢不了了,但十三胜还是能争取一下的。
他坐在原地不动,等候对方走入他的攻击范围。若是孤注一掷,用去电池里的所有能量,这场比赛还有机会赢。
慕正光很快就从朦胧中清醒,他看到对手倒地,连忙后退。双方的距离约是30米,沙漏落地后并未损毁,倒计时还在生效,胜利必将到他这里。
纪灿在原地蹉跎了约有五分钟,在此期间,他多次尝试爬起,但每次最多只站半分钟就支撑不住,只好慢慢蹲下,等痛感稍稍减弱一些再行动。
在多次徒劳之后,他精疲力竭,像是认命一般无力地坐在地上,但他眼中仍然留有一丝希望。
这时他并不知道,希望与绝望共存。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第十八分钟过完,慕正光被电流扰乱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一大半,伤痛减轻,活动自如,该动手了。
慕正光飞奔而至。
纪灿想要瞄准,但对方速度太快,而他又太痛,无法集中注意力,电光一闪而过,从对方的耳边飞过。
慕正光本打算直接送对手离开赛场,但这人又吓唬了他一次,这笔账得另算。他暂时绕远,取回沙漏,随手抛出。
“我认输。”
纪灿此时认输,未免太晚。
他话音落下,被沙漏砸中腹部。
胜负早已成定局,他的挣扎只是让他徒增伤痛。
慕正光离开赛场,走进卫生间,脱下外套检查伤势。他受到多次电击,既有近距离电击,也有远距离电击。他按了按受伤部位,惊觉近电留下的伤竟比远电还要严重。可在当时分明是远电给他带来的痛苦更大。
这次观察让慕正光有了一个新猜想:人本身的力相对于渐近线是强力,近电攻击包含人力,能形成更久远的影响。远电是纯粹的渐近线能力、是纯能量体,属于弱力的范畴。
慕正光迫不及待地要与同学讲述他的美妙发现。他打开手机,聊天框非常干净,一条信息也没有。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应该啊,比赛都结束了,怎么会没有消息?
“你怎么样?”
他没有问战果,也没有说他自己的成绩,而是问“你”怎么样。与你相比,战绩都是虚的,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我不一定会担心我自己,但我一定会担心你。
慕正光等了两分钟,见她还没回消息,连忙穿好衣服往外走,并点开大群,找到高中二年级带队老师的联系方式。
“老师,你有徐萦则的消息吗?”
“她在启川市中心医院。”
卢浩曾在启川市中心医院里睡过一晚,而把卢浩送去医院的慕正光,对这地方也颇有了解。他出体育馆后打了辆车,直奔医院,在车上他依旧不忘找老师询问详情。
“她怎么了?受伤很严重吗?”
“听赛场工作人员说,比赛后她的对手偷袭她,导致她暂时昏迷。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你也不要太担心。”
慕正光异常惊诧:在比赛结束后偷袭?这是有多大仇啊?这都明确违反比赛规则了。宁可毁掉自己的前程,也要伤害他人?
“老师,我到医院了,她在哪个病房?”
“医院太大,你不好找,站在门口等我。”
这会儿慕正光已经冷静了不少:你和我实力接近,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被打到昏迷。肯定是对方的渐近线带有催眠之类的效果,你没有防备,所以才中招。这种形式的昏迷,想必不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