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此话……此话何意啊?”
“冀州位于并州之东,虽然与其相邻,却是有着巨门山这座天险,巨门关不但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同时也会极大的延长鲜卑大军的补给线,只要幽州能在鲜卑人攻打巨门关时,派出一支精锐铁骑,便能轻易的斩断鲜卑人的粮道,到时鲜卑大军必然会不攻自溃,若是鲜卑人不能确定幽州发不出援兵,他们是断然不敢轻易的东袭冀州的。”
就当百官们都接受了李山河的说法时,极少参与政事的太师孙尚文,却突然站出来开口道,“这也不过是你们二人的猜测而已,幽州军向来战力无双,已经保了北境百姓二十年不受草原人一蹄之祸,岂能是他草原人说攻打就敢攻打的吗?”
闻言,李山河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位老太师,便淡淡的开口道,“是啊,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二十年的安逸已经让你们都忘记,是谁在那苦寒之地,为你们换来了的这份安逸了。”
“定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老太师怕不是年老健忘吧,你以为现在的北境边军,还是从前那支北境边军吗?!”
李山河这突然的一声暴喝,吓得这位养气功夫一向都很好的老太师,都没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
随着这一声压抑已久的质问说出口后,李山河身上的气势也都跟着改变了,宛如当年那个纵横沙场的南军统帅,又重新策马踏上了疆场。
“你们以为北境这么多年太平无事靠得是什么?是靠幽州刺史府的执政有方?还是靠龙腾城里那群捞取军功的少爷兵?”
见无人接话,李山河便面露不屑的扫视了一遍百官后,这才又继续说道,“是曾经的象甲军!是镇北侯!他们才是帝国的北境屏障!”
此言一出,朝堂再次陷入到了一片哗然之中,自从王翦兵败战死仓河谷之后,朝堂上就已经很少有人会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至于原因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凡是直接或间接参与过边境走私的官员,可以说全部都是害死镇北侯的元凶之一。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百官们几乎没有人愿意再去提起,那个在苦寒之地,为帝国守了二十年边关的男人。
“国公爷这话就有一些言过其实了吧,老夫承认,镇北侯镇守边关二十年,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劳苦功高,但是那北境也不只是他镇北侯一人在抵御草原人啊,龙腾城、琴川城的将领,哪个不是和他王翦一样在为帝国镇守边关?”
“哦?那么孙老太师您老信不信,若是此番龙腾城出现变故,这庙堂上至少要有一半官员家宅门前得挂起缟素!”
李山河这句话就有点杀人诛心了,他这就是明着在指责,那些将家族子弟送去边关捞取军功的官员了。
“这……”
“孙老太师当真以为军功是那么好拿的吗?沙场厮杀可不分身份贵贱,草原人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家世显赫,而选择对他们刀下留情,若是幽州出现变故,诸位还请尽快为你们那些家族子弟们安排退路吧。”
李山河这话一说完,朝堂上至少有一多半的官员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们此刻那是杀了李山河的心都有了,奈何李山河的话却句句都戳中了他们的心窝子,让他们根本就无力反驳。
而龙椅上的赵广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就这么放任着李山河舌战群儒。
就当那些被李山河说中心思的官员,还在努力思索着为自己找回遮羞布时,李山河却是转身看向了赵广一抱拳道,“陛下,老臣愿亲率两营巡防营兵马驰援冀州,还望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