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斗篷的尤赫来缓缓走入营帐中,他抬起十字状的眼童,扫了一圈还在讨论的天环军人们,说道:
“李澳兹逃走了。”
他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几个少左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就交头接耳道:
“这就是北条家高价雇来的杀手吗?”
“出手前夸下海口‘他活不过今天,赶紧把黑鲸准备好’——结果不还是让李澳兹那家伙逃走了吗?”
“李澳兹被我们天环军人追的一路逃窜,这些个体强者难道都在吃干饭吗?堂堂加马阶的,一打五居然让人反杀两个,宗族的人就不觉得羞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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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石村桑……他是北条家的人,我们还是收敛点吧,之前金小将还被一个家臣呛的不敢吱声呢。”
“倒不如说,整个事情完全是因为北条家的人挑衅李澳兹,才会出问题的,李澳兹还趁机抢走了我们的核弹——北条家的失败,会让世界怎么看待我们?黑田君,这个时候还袒护这些宗族做什么呢!”
对于这些人的讥讽,‘白鲨’尤赫来丝毫不以为意,他只是转过头,看向陆军部的小将全贤重,这是个光头小眼睛,面相不太好的男人,尤赫来一摊手,目的很明确:
“委托已经完成了,把黑鲸交给我。”
“白鲨桑,你这个完成,似乎跟我们天环人的理解不一样呢。”
全贤重眯起眼,苛责起来:
“我们的要求可是你出手拦截李澳兹,现在你跟我们说人已经跑了,还张口索要奖励?恕我直言,阁下的这种做法,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点!”
军队的人和宗族不和已经由来已久了,但尤赫来对此没有丝毫兴趣,他侍奉的是高贵的隐秘社会,如果不是霍斯特,他才不愿意被一群没有资格,还被困在母星地表的原始猴子指挥。
他们目光短浅且愚蠢,说话粗鄙而自大,永远保守,永远大胆妄为。
对于尤赫来来说,如果不是【敲钟人】为他穿针引线,让他寻找到【黑骑士】,并击败他,彻底完成【白骑士】的宿命,尤赫来可不想跟这帮罗里吧嗦的天环人讨价还价。
“我的任务已经是阻截,我已经出过手了,没拦住是另外一回事。”
尤赫来说着,不忘讽刺一句:
“你们派了五个加马阶都没有解决李澳兹,我能够拦住他直到让你们捕捉到他的生物信号,再怎么样,我都比某些人五个打一个被反杀两个要有用的多。”
“如果你就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可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曾!
尤赫来突然提起利剑,却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对全贤重的回答,他只是澹澹说道:
“是吗?那你最好掂量一下。今晚北风六级,我的毒血能够在十分钟内扩散到整个驻扎营地,而你们绝对来不及在那之前杀掉我。”
军官们勃然大怒,一人当场拍桉而起:“你竟敢威胁我们?”
“弱者活该被威胁——这可是你们天环人的名言。”
尤赫来咧开嘴,露出满口鲨鱼似的牙齿:
“各位都是有头有面的大人物,从战争中捞了不少好处的,你们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毒死吧?那些入侵外界地和霜镀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自己都没怎么想用,也不想就这么拱手让人吧?平日里你们跟宗族一直不对头,等你们死了,宗族拿捏你们的家人,还叫事儿吗?”
“你这畜生……”
“不不不,鲨鱼是软骨鱼,你们这群硬骨鱼的后代可不配跟我相提并论。”
面对这家伙的威胁,天环的军官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痛骂北条家的人引狼入室。
怎么能把一个个体实力又强,浑身还都是毒素的怪物送到天环国的核心地带。
这世上从来只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哪有人会主动请人过来下榻的?
天环军官一时间全体静默,全小将保持了一个军人应有的冷静和从容,他很快就分析出来当前形势。
白鲨是外界地出身,虽然不知道他一身本事从何而来,又为何体内满是毒血,但总归是宗族家的人。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军人是无论如何不能跟宗族家斗争的。
“白鲨卿,你这话言重了,天环是热情好客,重视契约精神的民族,我们说好的事情,只要不违法程序,那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的。”
“是吗?我看你们最开始不还说,绝对不会跟红箭人打仗嘛?还有什么来着的?前任首相金忠信再三表示,霜镀人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外界地都是穷乡僻壤,有什么可抢的——”
尤赫来出身于穷凶极恶的外界地,对于全小将这一口官腔完全不感兴趣,张口就是一套厚厚的合订本。
“啊,什么啊,您在说什么笑呢。”
然而全贤重不以为然,澹澹地说道:
“那是过去人犯下的错误,跟我们现在这一代人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让【隐秘社会】的【白骑士】尤赫来差点没绷住。
他再三看了一眼全贤重,足足半晌,才说到:
“你们这群猴子被困在大地上是有原因的,总是要求不该反思的人天天反思,该反思的人却从来不反思。”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蔚蓝星的人真可悲,永远走不出历史的轮回怪圈。也难怪你们都没有资格,正因如此,你们才没资格啊,没资格。”
尤赫来懒得继续跟这些蛮夷解释:
“给我连线琼安京,不给我黑鲸,否则我就去琼安京的市中心割腕,别不知好歹,土着们。”
“……你等下。”
事到如今,全小将已经认清了,尤赫来根本就不愿意跟他们讲理,只好让手下联络了京都的参谋部。
联络期间,尤赫来时不时就会做出要破开皮肤的动作,或者是用尖锐的牙齿缓缓摩擦着他的舌头,似乎稍不留神,就会咬破舌尖,毒血溢出,杀死所有人。
“是,事情就是这样,他知名要求我们履行承诺,把囚犯转移给他……”
联络员的用词很谨慎,全军人的安危压在身上,他尽量不去刺激尤赫来。
“诶,怎么会?”
下一刻,听到电话那头的恢复,一直如履薄冰的联络员面色煞白,惊恐地说道:
“喂!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