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确实可以说是见过这位酩酊大醉的剑客。
不过严谨来说,只是曾经见过剑客的外貌而已,眉眼、鬓角、下颌、体型、肩宽、脚掌……全都是徐年曾经见过的那副样子,但他也可以笃定这是头一次见到真人。
毕竟他之前见到的“剑客”,是盗首白去踪假扮出来的而已。
还记得那时刚认出白前辈的时候,白前辈还指着易容过的那张脸提醒过,以后再见到这张脸得把招子放亮些,免得不甚搅了某个醉鬼喝酒时的雅兴,吃上一剑。
如今再见到这张脸,再联系到之前断江截云的一剑,满身酒气似乎连走路都不太稳当,却能悄然出现在三人面前不被察觉的醉鬼究竟是谁……
其实已经连滋生悬念的余地都没有留下了。
醉生梦死的剑魁。
沈良。
他的剑在哪儿,哪儿就是天下剑道的尽头。
沈良醉眼朦胧,不过他晃了一会儿脑袋,眼神中虽然看不出清醒之色,但却迸发出一缕精光,没有出剑,仅仅是两指并拢如剑。
一勾,一挥。
分光剑丸便受到了牵引。
徐年感受到了一股剑气,他略微沉吟略微放开了对分光剑丸的掌控,于是下一个瞬间,分光剑丸化作一道流光,顺着沈良剑指挥出的痕迹,斩出了一道剑气。
这一剑斩得相当随意,还不是用的沈良自己的剑。
但当剑意落到了不远处的沧江之上时,却见奔涌着万倾波涛的江面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层,其下的江水流动如常,其上的江水却纷纷卷成了浪花,扑向对岸。
分光剑丸回到了徐年的手里。
沈良看都没看一眼沧江上被他斩出来的浪潮,他只是端着下巴打量了一番徐年,笑着说道:“你从哪儿学了我年少轻狂时的剑法?”
“我倒是记得应当有留下过一本无名剑谱。”
“但那本剑谱被我什么时候换做了酒钱,连我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咯……”
剑法是盗首白去踪前辈教的,不过用来教剑法的剑谱,却是张槐谷拿出来的。
徐年也不知道那本剑谱是怎么到的张伯手里,有些犹豫不确定该不该如实说出来,不过沈良也没有要从徐年这里得到那本剑谱下落的意思。
他紧接着便说道:“我年少时的剑法稀疏平常,就和大多数酒楼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卖的最贵的招牌酒水一样,也就是没掺水而已,无甚意思,不过用来初涉剑道入个门,倒是足矣了。”
“刚刚那一剑,记住了吗?”
“既然你学了我年少时的剑法,刚刚这一剑就当送你了,你应当是能够看明白,要是看不明白就证明你剑道天赋有限,最起码不适合学我的剑法……”
见面连姓名都还未说,仅仅是看出了徐年学过自己的剑法,就现场教学再教了一剑。
虽然不是包教包会,但这都能有售后服务,如何不算是慷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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