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祖声音低沉:“你们三个有多大道行,就敢去找他报仇?以那妖龙的法力神通,连我也没有取胜的把握,你们这样去不是白白找死么?”
三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过师父这样评价一个人了,闻言都呆住。
那火鲁齐不服:“难道我们徒弟被他杀了,就这样算了?我们作为您的弟子,若是这样忍气吞声,折的不管是我们的脸面啊。”
“哼。”哈哈老祖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山去,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去找他!”
三人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哈哈老祖收了神通,闭目盘膝又细细地推衍算计了片刻,开口唤座前童子:“去把你十师哥找来。”
他洞中有十八个弟子,合称十八罗汉,自他这寝洞向外,宽大的走廊上左右各有九个洞穴,十八罗汉分别住在一个洞穴修炼。
其中第十位名为黄云罗汉,深受哈哈老祖的器重,去外面做什么都使唤他。
黄云罗汉身披黄色袈裟,走到石塌前面叩首:“师父!”
哈哈老祖说:“你替我去一趟星宿海,到北岸小古剌山黑风窝去找晓月和尚。”
提起晓月禅师,黄云罗汉满脸愤怒:“那个叛徒!竟然背着您另拜了血神子为师,还……”
“混账!”哈哈老祖沉声责备,“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原本就是背师叛教,从峨眉派拜入我的门下,如今在从我这里转投到血神子那里又有什么稀奇的?你找到他,让他带你见血神子,然后把这张弓交给他!”
哈哈老祖说完伸手一挥,对面墙壁上原本挂着一张小弓,自动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弓弦一捏,断成两截,再把断弓隔空送到弟子手里。
黄云罗汉不敢再多问,接弓在手,答应着离开洞穴。
看着徒弟迅速远去,哈哈老祖哈哈大笑:“孽龙啊孽龙,这回你可怨不得我,都是你自己过去造下的孽,因果全在你自己身上,哈哈!哈哈!”
那黄云罗汉离开野人山,驾驭一团黄云飞往星宿海,直来到北岸找到晓月禅师。
两人做过师兄弟,哈哈老祖座下十八罗汉都是千年前就随师修道的,晓月禅师当年叛出峨眉,入门教他们晚许多,但哈哈老祖因爱其根骨资质,说他当初跟随长眉真人入道修仙时候在十八罗汉之前,于是让晓月禅师做了师兄,隐然成了众徒之首。
当时十八罗汉就不怎么服,只有那六个在外面的弟子才认晓月禅师做大师兄,后来晓月禅师拜了邓隐为师,十八罗汉更加愤恨,早就要找晓月禅师,将其擒下治罪,再带到哈哈老祖座前处置。
只是如今他带着师命来的,只能强压怒气,表明来意:“恩师让我来求见血神君。”
严格算起来,邓隐也是哈哈老祖的晚辈,黄云罗汉也不拿他当前辈看,只说是血神君。
在他来之前,邓隐就已经感应到,交代晓月禅师了。
晓月禅师引黄云罗汉到了黑风窝洞口,黄云罗汉隔着禁制往洞内看去,幽深如渊,什么也看不清楚,当年邓隐纵横天下的时候,他也久闻血神子大名,不敢造次,表明了来意,把那张小弓通过晓月禅师施法送入洞中。
邓隐拿到小弓也很诧异:“哈哈道友还有什么话说么?”
黄云罗汉摇头:“师父只让我把弓送过来,余下的什么都没有说。”
邓隐一时间猜测不出是什么意思,就让黄云罗汉先走了。
他拿着弓回到星宿海底,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这弓是件还不错的法宝,但对于邓隐来说没什么用处,更何况弓弦是断的,难不成他要让自己帮他修理弓弦,把法宝复原?
邓隐把徒弟们都打发走,自己拿着弓静心参悟,寻思道家有以弦月比丹道火候的,上半月是上弦月,下半月是下弦月,两个半圆拼在一起是为满月,以满月比喻丹道大成,可这弓弦断了又说明什么?说明自己仙法未成转修魔道?大老远派徒弟送这个来嘲笑自己?
他想出了无数个可能,又把这些可能一一否决。
最后,他开始仙魔共用,一面用仙数推算,一面用天魔感应,双管齐下,这样参悟数个日夜,猛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
哈哈老祖过去跟自己没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些过节,好百年不联系,突然送这个来,必然跟自己脱困出世有关。
这弓有弓弦有弓背,弓弦是直的,弓背是弯的,现在弓弦断了,直路不通,只能迂回绕远走弯路。
弯路在哪里呢?邓隐多年算计,自己要脱困并且打破师兄预言的最关键人物便是那时飞阳。
自己想尽了办法,直接求时飞阳,时飞阳铁了心不肯助他脱困,那么就得走弯路,跟时飞阳有关的弯路在哪里呢?
邓隐想起来,当初自己窥探时飞阳来历的时候,打开一个世界的缝隙,看到了时飞阳的家乡……
自己要直接从这里出去,受困于两仪微尘阵出不去,那么是不是可以从时飞阳的家乡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