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勇却独自眯着眼,凑近敞开的外窗,观望外面的景色。
见他难得深沉,裘明也懒得管各自研究的宣逍和布灵,便靠过去扯话题:“钱叔,你在想什么?”
“儿媳妇。”钱大勇语出惊人,一双眼睛弯成两条缝。
裘明被镇住了,石头似地在旁边陪衬。
一边的宣逍忽而支棱耳朵,应激一样猛回头,表情惊恐。
钱大勇却毫无所觉,自顾自赞赏道:“多好的姑娘啊,有主见,有眼力,有人脉,不得赶早给我家傻小子定下?”
“有点早吧……”耳畔传来一道弱声弱气的嗓音,来自中途折回的宣逍,他蹑手蹑脚蹭了过来。
裘明依然表面淡定,一言不发,实际上跟被雷劈了一样,思维还没转开。
听到不同意的出声,钱大勇下意识望去,看见了宣逍,却一反往常的和善,像面对试图叼走羊羔的饿狼,警惕地说:“诶,你小子单长这一张脸就占多便宜了,有的是好女孩喜欢,不会抢你嫂子吧?听说过兄弟妻不可欺,长嫂如母吗?”
宣逍那一张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反反复复,终于挤出一句:“您这话能当我爸妈说吗?”
钱大勇冷哼:“你爷爷来了我也照说不误!”
钱叔一副看贼的模样,宣逍着实没辙,暗暗用脚踢裘明。
裘明似乎灵魂出窍了,只是袖手旁观。
踢他做什么,他只是个孤儿,这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还好在这边单方面剑拔弩张之际,魂球和陶海洗干净回来了,硬是插入这场谈话,琢磨晚上房间分配,以及谁和谁一起睡觉的问题。
钱大勇的注意力成功被移开,宣逍松了口气。
裘明却仍然不得劲。
因为在其他几人争辩了几句话,又开始杠上了,焦点就是某只球的归属问题,换言之,魂球今晚和谁睡的问题。
同昨晚的情形神似。
身为某球的御使,裘明默然靠在墙边,注视布灵、陶海和宣逍他们仨围绕着魂球你说一句,我反驳一句,吵得不可开交,由衷产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
啊,旁边还是有一个正常人的,就是钱叔,只见他笑呵呵地拍拍身子,通知裘明道:“你们小年轻继续啊,叔我年纪大了,先去其他房间睡了。”
“算我一个。”裘明作势要跟。
钱大勇竖掌婉拒:“球形的小精灵是你的御兽吧,哦,那块喜欢隐形的金砖也是你的,你总得在这看着。”
裘明回望懵逼中被视若神明的魂球,以及言简意赅、舌战群儒,把陶海和宣逍刺得搭不上话的布灵,诚恳道:“我觉得不需要。”
尽管他踊跃至此,钱大勇却是哂然,主动退后,轻轻拉开门扇,临走之前还轻拉一根须条,房间里顿时回荡起缠缠绵绵的情歌。
“哦,四边形的爱……”
这首歌甚至还有歌词,伴着陌生人声的唱诵,钱大勇狡黠地抖眼皮,合上门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