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发话了,眯着双眸,笑望着紧张的张楚,走了过来。
“若是皇后的礼你不接,是不是朕亲自来求你?”
李世民随意再道。
张楚深吸口气,口干舌燥,情急之下立马把李泰推了出去:“当饮,自然是当饮。”
“但,陛下,皇后娘娘,如此之礼,向来是因为先生绝大多数年岁高,若是小子今年九十有八,不用说,这碗酒,小子喝的坦然无比。”
“可,小子今年不过十七八。”
“皇后娘娘贵为天下母仪,小子心中只有敬重和感恩,若是承了这碗酒,小子怕是折寿于明日清晨。”
“于情于理,万不可受。”
“青雀,从你母后手中接过来酒碗,由你来敬为师。”
“于情于理,这才坦然!”
张楚迅速道。
长孙皇后没有强求,笑着递给了李泰。
李泰小心的端给了张楚,张楚接过来,一口饮尽。
“善!”李世民看着,扶手大笑。
张楚呲了呲牙,看着满脸笑意的李世民,心里确实一阵后怕。
如果自己接了这碗酒,这家伙心里绝对会给自己扣上一个没大没小的帽子。
这是不用想的事情。
长孙皇后的地位,在李世民心中毋庸置疑。
虽然当场不会表现出来,可说不准啥时候就会给自己一个小惩戒,别看他笑的那么灿烂,其实阴得很。
这是成为一个合格皇帝必备的素质。
毫无疑问,李世民很合格。
张楚不想和官比自己高的人打交道,自然更不想和李世民,长孙皇后这样的在天上飘着的云彩打交道。
一个差池,就会带来无尽的后果。
张楚自认自己现在还无法承担。
这让他很不自在。
所以·····
他拱了拱手:“陛下,皇后娘娘,既然红薯已看,青雀拜师礼也已完成。”
“小子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再说小子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连口水都没有。”
“要不······等院子修缮完毕,臣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再来做客。”
张楚话中的意思说的很明显了。
也是一脸为陛下和皇后着想的样子。
他觉得,但凡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更别说对方是大唐天下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
李世民挥挥手:“不用不用。”
“昨日下雨,今日这天温度刚好,从春到夏,长安酷暑难耐,朕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出过皇城了。”
“就坐在这里吹吹风,便是极好的。”
“子侯不用太过自责。”
李世民还安慰起来张楚了。
张楚嘴角抽了抽。
得!
既如此,他感情邀请长孙皇后坐下,双手交叉垂于腹部,很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李世民斜了眼张楚。
“昨夜,朕召集了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魏征和徐世积。”李世民缓缓道。
张楚的身子站直了。
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长乐抱着小兕子在一旁,看着张楚谨谨慎慎,前据而后恭的样子,不由嘴角忍不住轻笑。
相比于昨日张楚和孔夫子吵架时,不对,辩论时那股敢为天下先的无上气势,真的是判若两人。
张子侯,真有趣。
长乐心里想着。
“制盐是大事,必须有人来负责。”
“但,朕没空,他们也没时间。”
李世民声音刚落下,张楚便躬身:“陛下,臣也没空。”
“臣刚来长安,还没去户部领取食邑呐,我那庄子上面的百姓情况我还都不了解,实在分不出精力。”
张楚急忙拒绝。
虽然不知道李世民给自己说这事是什么意思,但,这事谁接谁煞笔。
先断了李世民的念想再说。
制盐啊!
这玩意是得罪天下大族的事。
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子侯,对方捏死自己轻轻松松。
张楚想把这群天下脓包给挤干净,但现在,脓包只有把自己给淹死的份,绝无可能有能力挤出来。
“这活,不如交给太子殿下,或者皇亲国戚,外人,陛下,无力承担。”张楚还贴心的给出了一个建议。
李世民点点头。
“你说的对。”
“你的想法,也是朕,也是房玄龄他们五个人的想法。”
“所以,朕有件事还要拜托你。”
李世民手指轻轻叩着石桌,说着抬头注视着张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张楚赶紧躬身。
“陛下有事尽管吩咐。”
“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何来拜托!”
“如此说,可真的是羞愧微臣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目光幽幽,转向了抱着小兕子的长乐,同时道:“朕,要长乐负责制盐一事。”
“而制盐一术,乃是传承于小郎君,若是长乐遇到什么难事,还请小郎君解惑。”
此话一出。
正在逗弄小兕子,时不时偷看张楚一眼的长乐,猛地抬起了头,愣住了。
张楚也下意识的看向了长乐!
制盐,让长乐公主去?
张楚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