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商谈了好一阵子。
长孙无忌,萧瑀和王珪三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孔颖达站在窗前,望着三人马车缓缓驶离,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狠狠一甩袖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把老夫当枪用。”
“好算计啊,真的都是好算计啊。”
“这就是高门大户惯用的伎俩么?”
“老夫之前真的是瞎了眼啊,竟然没有识破他们的手段,竟还傻呵呵的真的听从他们的话,和民学对决。”
“可他们,躲在身后······”
孔颖达冷哼了一声。
“颖达,咱们不是和张祭酒说好了吗?必要的时候,我们要帮张祭酒啊。”
“怎么,又和他们达成了约定?”
虞世南不解。
孔颖达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世南,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老夫既答应了张祭酒,自然不会食言。”
“张祭酒要为天下读书人打开一条公平的路,必要时刻,老夫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
虞世南闻言,露出恍然,而后苦笑一声,拍了下脑门:“老夫还一时不习惯,颖达你的变化。”
“以往,你向来是刚正不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好!”
“对付这群人,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啊!”
“兴他们欺骗咱们,糊弄咱们,咱们就该以其之道还其之身!”
虞世南还有些兴奋。
“颖达,如此和他们撕破脸皮,也要小心他们暗地里动手脚。”盖文达提醒。
孔颖达转身,望着夫人的画像,轻轻一笑:“这件事后,老夫便回山东了。”
“有能耐,他们跟上来!”
“哈哈哈······”
虞世南和盖文达相视一眼。
也理解了为何刚才孔颖达不让他们多说,把一切都揽给了自己。
原来,早就有对策。
确实!
回了山东,谁敢在孔家面前动手动脚?
孔颖达大笑两声,而后渐渐平静,坐下,端起了茶杯,感慨道:“不过,张祭酒就算有老夫相助,有房玄龄他们相助,想要做到他想的那般。”
“仍旧,难如登天啊。”
虞世南和盖文达齐齐颔首。
对于这一点,他们从未怀疑过。
一同望向了窗外,眼眸中有担忧浮现。
············
常何如同往常一样,结束早朝后,去衙门转了一圈,便回了府邸。
他为右屯卫中郎将,又领太中大夫,每逢上朝只要在长安就必须要参加的。
他有资格进入太极殿,虽说位置很靠后。
丫鬟伺候着卸掉官袍,换上了常服,简单拿起两块点心,便朝着旁边的一个院子走去。
“宾王可在府中?”常何笑着询问。
“阿郎,在的。”丫鬟赶紧低声道。
“好!”常何大喜,步伐不由加快了。
常何府东侧的一个小偏院。
虽小,但清净无比,平日里这里没有人居住,乃是安放些家中杂物。
不过前些阵子,和马周马宾王相识,相谈甚欢,再加上马周初来长安,没有落脚的地方,常何便把马周带到了府中。
原本是要让马周居住客房的,但挨不过马周的请求,只好把这个小院子收拾出来,让马周暂住。
马周很喜欢这个小院。
相比于宽敞的客房,这里让他更是心安些。
“宾王,宾王,今日可有好诗词问世?”常何踏进院子,便大声嚷嚷了出来。
马周正坐于台阶上,认真看书。
听到常何的话,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迎接。
“是常兄啊。”
“今日宾王不曾作诗,也没有写文章,常兄见谅。”
马周抱拳道,略有歉意。
他没钱,住不起长安的客栈,更买不起长安的院子,原本是想着在长安做工,凑着找个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遇到了常何,现在住在常何家,吃喝皆不用掏一个铜子,而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只是偶尔做些文章,写些诗词,和常何一同探讨罢了。
这让马周无比感激。
常何闻言,哈哈一笑,甚是不在意,挥挥手。
“看书好。”
“宾王,你腹有大才,这一次,秋闱定然可以高中!”
“阿兄我在这里,先祝贺宾王了。”
常何这话说的还很认真,不似打趣。
这话,确实也是常何心中想的。
马周的才华,他是清楚的,便是放到朝堂上,怕是也没有几个能超过他的。
只是可惜,因为只是出身问题,多次不中。
“那就借阿兄的吉言了。”马周苦笑。
常何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拉着马周一同坐于台阶上,马周赶紧给常何用袖子扫了扫尘土。
“宾王,你的才华,阿兄我一清二楚,为何,不让阿兄把你的文章呈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