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道:“王爷莫非不知,越州都督段公,乃是圣缺年还是太子之时的太子左卫率参军,而扬州窦长史,更是京兆窦氏出身,身份贵重,朝中位置就那么几个,哪里还轮得到袁刺史。”
“杭州,上州,杭州刺史,从三品高官啊!”李绚一声感慨。
大唐三百二十七州,三百二十七位州刺史,上州只有九十八个,中州二十九个,两百个下州。
光是上州刺史就有九十八个,九十八个从三品的高官,但朝中三省六部九卿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不知道多少人终身在刺史位置上蹉跎,终身无望中枢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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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绚突然间一声好笑,道:“若真是如此,也怪不得袁刺史看起来不慎积极,若是本王就任一方刺史,最多又是如此罢了,但袁刺史最多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他的真心未必如此。
有些事情,一州刺史可以不在意,但朝中不会不在意,陛下更不会不在意,他们不会让杭州乱起来的。
袁刺史的确不善争斗,坐镇州衙,故而一定有人在外负责统杭州管针对阴教之事,所以我们要找出这个人,让他动起来,真正的打击到阴教,让婺州得以松缓。”
“王爷所言甚是,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丘贞沐跟上了李绚的思路。
“杭州不能乱,我等前来杭州,或许已经将阴教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今日那位齐公子之事就是如此,我们所的这个人未必就没有看到,他或许也已经盯上了齐公子,所以想要找出这个人来,从齐公子的身上着手,也未必不是一条可行之路。”李绚沉吟着,脑中思索着种种对策。
“齐公子,那么袁刺史如何?”余泽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袁刺史他会加强管束的。”李绚一摆手,然后身体靠后,一手按在身侧的茶碗上,低声道:“袁刺史为官清正,为人精明睿智,可是对那位齐公子却太过宽容,齐公子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引起了极大的反感,可今夜在宴席之上,他却轻飘飘的一言带过,这背后的反常不能不令人沉思啊。”
李绚一路上都在沉思,袁嘉祚这些和表现出来的不对劲联系起来就更显的突兀了。
除非,他是刻意的……
“就如王爷之前所,或许是升迁无望,才会有所放任。”余泽思索着,有些心的道:“一个妾的侄子,如此敛财或许会败坏名声,但到时只要轻松舍弃,便可轻松摆脱所有污名。”
“袁刺史若是如此想倒也简单,但此事没那么简单,那位齐公子所图甚大,非是简单敛财而已,而是要深深的掌控所有的财富,甚至更进一步。”李绚回想自己远远见过的齐公子,这个人虽手段有些粗糙,但目的志向,却绝对不容轻易忽视。
杭州刺史,杭州世家,再加一个齐公子,还有阴教。
双方相互渗透,又相互勾连,想要解开这一切背后的隐秘并不容易。
“齐公子终究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一介学子,一旦袁刺史调任他州,那这位齐公子就算是掌握再多的财富,如今得罪这么多人,最后必然不会有好下场。”丘贞沐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看的很透。
“是啊,一切最终还是会风吹雨打而去。”李绚收回思绪,感慨一声,摇摇头,齐公子还是年纪太轻了。
“如此来,胡长史今日禁止码头诸生参加两年之内的春闱,岂不是彻底的断了这位齐公子的最后一条路。”余泽突然开口。
李绚和丘贞沐同时一愣,然后忍不住的恍然了过来。
“的确如此,这位齐公子解决如今的困境,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考中进士,甚至状元,另外一条,便是舍弃变卖一切产业,然后带着所得财货逃离杭州。”丘贞沐完之后,看向李绚。
李绚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今日袁刺史虽然在此事上一言未发,但他毕竟是杭州刺史,他只要愿意发话,所有人都得乖乖去执行,所以科举之事不会成为问题。”
“但也必须要王爷答应才行,今日齐公子试图以王爷为踏板,宣扬名声,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王爷若是不同意,就算是袁刺史这边点头,到了长安,他也一样不会被录取的,毕竟此人心怀险恶。”到这里,丘贞沐看向余泽,问道:“今日袁刺史答应的那么爽快不会是以此来做交换吧。”
“不至于,此乃公事,袁刺史公私分明,此类之事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李绚感慨一声,道:“但有袁刺史在,本王也不好太过做的太过,所以最终还是要看各方面的角力。”
“如此来,倒还真有些奇怪,”余泽眉头也皱了起来,看向李绚,道:“王爷,那位齐公子终归还是依赖袁刺史,不管他做何选择,都不可能略过袁刺史,他手上的钱财,袁刺史……”
李绚一摆手,制止余泽下去:“这就看袁刺史最后的抉择了,是想保留自我清正廉明的声誉,还是想不空手而归,也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又或者这从开头就是一个假象。”
袁嘉祚表面上给李绚的印象很好,可但在齐公子的事情上,却多少有些淡漠,甚至无情。
李绚摆摆手,道:“算了,此事暂时如此,我等还是应专注在自己事上,先想办法让杭州城动起来,狠狠的打击一番阴教再。另外明日上午还要去陆家拜访,元方世叔的一封手书,足够我等在吴越之地,获得陆家的支持了,但也必须要做足准备。”
离开扬州之时,陆元方暗地里递给李绚一份书信,让他带往陆家,这也是李绚在扬州城最大的收获之一。
“是!”余泽和丘贞沐两人拱手,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开始为明之事做准备。
这个时候,徐婉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低眉顺眼,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
穿一身绿色的齐胸襦裙,端着水盆,让身体不由得有些前倾。
李绚一时感到有些好笑,直接摆手道:“好了,你的事情本王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有结果。”
徐婉儿是杭州人,他的父母也是同样,李绚在扬州时,就曾答应帮忙找到父母。
“奴家知道。”徐婉儿来到李绚身旁,将水盆放在地上,半跪下来,伸手抓住了李绚的靴子,同时道:“奴家此来是帮王爷来洗脚的!”
水温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