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来人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惊骇顿起。
这一刻,他已经明白李绚这是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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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绚这是在要他的命啊。
睦州阴教起事就在旬月之间,整个时候被徒刑到睦州,这就等同于是直接送死。
就算是有足够的人脉关系,能够消弭罪责,但只要李绚将人送到睦州,谁话都没用了。
“王爷,饶命啊!饶命!”对方立刻就在盾牌之前跪了下来,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王爷,下官没有阻挠王爷的意思,只是下官这田,真的用不着诸位帮忙收割啊,下官家里人足够了。”
“本王从来没有要强行进入你家收割的意思,你不用这般惺惺作态。”
李绚摆了摆手,四周的役卒立刻就将弩弓长槊收起。
就在这个时候,李绚指向对面的徐家护卫喝道:“去,下了他们的兵刃,仔细搜查一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违禁品,有没有什么和阴教有关的东西。”
听到李绚这样吩咐,徐阁微微的松了口气。
和一位当朝郡王,本州别驾正面相抗,即便是他,都准备了许久。
可依旧有些战战兢兢。
李绚重新看向徐阁,轻声道:“若是本王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承勋仁勇校尉徐阁。”
“下官徐阁拜见郡王千秋。”徐阁对着李绚沉沉的拜下。
李绚微微点头,然后道:“金华县的公文,你应该也看到了,本王不问你别的,你也是有官身在身的人,如今婺州什么局面,本王相信你也清楚。”
“下官明白。”徐阁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然而他虽然跪倒在地,但也没有丝毫认错的打算。
李绚抬起头,看向他家的无数田亩,看向无数田亩中,随风摇摆的稻谷,轻声道:“你如果不愿本王的人替你收割,这没有问题,但眼下的问题是,阴教不会给你这个时间。
若你坚持自家收割,那么三日之后,县衙户曹的官吏,会到你家去抄收田赋,可行否?”
“可行,请王爷放心,下官绝对不会耽误县衙的夏税收缴。”徐阁心里长松一口气,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件原本在他看起来极为复杂的一件事,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如此便好。”李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身后看去:“周司吏!”
“下官在。”金华户曹司吏周玮立刻上前,拱手应对:“王爷有何吩咐?”
“查一下,他家需要缴纳多少的田赋?”李绚淡淡的吩咐。
“喏!”周玮拿出随身携带的户部,然后对着李绚拱手道:“启禀王,仁勇校尉徐阁名下有田亩一千,照律收粮六十七斛,六百六十七斗,八千三百三十三斤。”
“不错,司吏算计的还是十分准确的。”李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徐阁,声音冷冷的道:“三日之后,你需准备八千三百三十三斤新粮,记住是新粮,若有差错,本王直接将你徒刑到睦州。”
“下官遵令!”徐阁长松了一口气,八千多斤粮食,不过是三十亩地,一的时间,就能全部收割完。
“拓图,画押。”李绚神色突然一变,然后看向周玮。
周玮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就从户税账册上,取出一张图纸,递到了徐阁的面前。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徐阁根本就不接周玮的笔,反而是在一瞬间,面色急沉,冷冷的看着李绚。
“户册上记载,你名下的土地有一千亩,怎么,有错?”李绚右手微微向上一抬。
一瞬间,一旁的士卒再度举起了弩弓,盾牌和刀枪。
锋利的光芒一下子就刺痛了徐阁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侧的家族护卫。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他家的那些护卫手下的武器在刚才已经全部被收缴了。
“王爷,你明白下官是什么意思,何必如此不给面子?”徐阁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意思,什么意思?”李绚突然冷笑一声,道:“本王这几在金华,司责是督促金华各乡加快夏收速度,但你呢,你却在这里与班本王胡搅蛮缠,拖延时间,搅扰夏税,本王现在有足够理由怀疑,你和阴逆贼有所勾连。来人,抓人,抄家!”
李绚到最后,已经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现在真当他是什么好话的人,什么人都敢和他龇牙咧嘴。
一个九品的仁勇校尉,也敢跟他炸刺。
“喏!”一旁的祁光立刻狞笑着朝徐阁扑了过去,转眼间就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
一名朝廷的九品勋官武将,竟然还打不过一个数日前还是一个普通百姓的祁光。
“王爷,下官舒国公族人,王爷,你不能这样?”徐阁使劲的挣扎叫喊着。
“那就是让李敬业亲自来和本王吧。”
李绚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声道:“若是在你的家中搜出来任何和阴教有关的东西,那本王倒要问一问,他李敬业是不是一样和阴教有关?
本王道要问一问,英国公就是这样教导族饶,他究竟是姓李,还是姓徐?”
舒国公徐盖,英国公李积之父,嗣英国公李震之父,嗣英国公李敬业之祖。
一个山东曹州的宗族,竟然在远隔千里的婺州囤地,真的是胆大包到了极点。
真的以为徐家出了一个军神宰相,就敢不把他这个当朝郡王放在眼里,就敢不把朝廷的税收大策放在眼里吗?
李敬业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