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说了自己的住处之后,试探地问:“司机同志,您能去那里吗?”
“当然,将军同志,当然可以去那里。”司机爽快地回答说。
“那么,需要多少车费呢?”
“瞧您说的,将军同志。”司机笑着说道:“我不过是顺利送您回家,哪里能要您的钱呢,您就快点上车吧。”
见司机如此热情,索科夫也不矫情,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就直接坐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车辆行驶过程中,他好奇地问:“将军同志,您到这里来做什么,看病还是探望病人?”
“探望病人。”
司机看了索科夫一眼,有些意外地说:“将军同志,请恕我直言,像您这样的高级指挥员,出门时就算没有警卫员跟在身边,但肯定有给您配备的专车,但我怎么没有看到您的车呢?”
“其实我是有车的。”索科夫苦笑着说:“我想留在医院里陪我的妻子,便让开车送我来的朋友回去了。谁知回到病房后不久,负责看护工作的护士却让我回家,说医院里没有让病人家属陪床的规定。”
“将军同志!”司机笑着说道:“护士说得没错,病人进入了医院之后,自然有医护人员或者护工负责,家属只需要在规定的探视时间,去医院探视就可以了。怎么,难道您连这样的规定都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索科夫掩饰地说道:“战前,我都没有在医院住过院;而战争期间,我又一直待在前线,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这次算是开了眼。”
“将军同志,您的妻子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司机继续问道。
“不是生病,而是车祸!”索科夫把头往后一仰,靠着椅背闭上双眼说道:“她昨天出了车祸,经过十来个小时的抢救,才勉强脱离了危险期。但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对不起,将军同志。”司机听后歉意地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是您的妻子出了车祸,请您原谅我的鲁莽。”
索科夫哪里会为了一件小事,却责备帮助自己的司机,他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熬了一夜,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先打个盹,等到了地方再叫我,谢谢!”
就在索科夫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司机用手轻轻地摇晃索科夫的肩膀,并不停地喊道:“将军同志,将军同志!”
索科夫睡意朦胧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大院的门口,随口说了一句:“我到地方了!”
“是的,将军同志,您到地方了。”司机点着头说:“我本来想直接帮您送进去,但门口的警卫却不肯为我打开大门。”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这里的警卫力量是很强的,就算自己坐在车里,但司机却是一个陌生人,门口的警卫是不会轻易地放他进去。他推开车门,向司机道谢之后,迈步朝大门走去。
门口的守卫见到索科夫走近,连忙抬手敬礼。当索科夫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还客气地问道:“将军同志,您妻子的情况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索科夫冲着守卫点点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刚打开家门,小黑猫就跑了过来,围着索科夫转悠,嘴里还不停地叫唤。听到猫咪的叫唤,索科夫想起它应该是饿了,本来就饿了两天,自己昨天回家时,就喂它吃了点面包干和水,然后得知阿西娅出车祸的消息,又急匆匆地赶了出去,把猫咪留在家里饿肚子。他连忙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香肠,切了一小盘,放在猫咪的面前。
正当索科夫看着猫咪吃东西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连忙走过去接电话。
听筒里传出了丈母娘的声音,她客气地问:“米沙,我打算明天回你们那里去,你能来接我一趟吗?”
“对不起!”索科夫刚要答应,忽然想起自己回来时,发现被撞坏的车辆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雅科夫安排人送到维修厂修理去了,便赶忙回答说道:“我的车坏了,没法去接您。”
丈母娘听索科夫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抱怨,只是无奈地说:“那我就自己想办法过去吧。对了,阿西娅在家吧,让她来接一下电话,我今天给你们家里打了十几个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我还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您的猜测没错。”索科夫本来还在犹豫,该如何把阿西娅出车祸的事情告诉对方时,却听到对方这么说,赶紧顺水推舟地说道:“阿西娅在昨天返回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
“什么,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我说阿西娅昨天返回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
“阿西娅,和她肚子里孩子,都没事吧?”
原本索科夫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但听到丈母娘问起阿西娅肚子里的孩子,鼻子便不禁一阵阵发酸:“阿西娅在车祸中负了重伤,而孩子也没有能保住。”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又听到巴卡尼泽在旁边大声地喊道:“老婆子,你怎么了?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索科夫就听到巴卡尼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他语气严厉地问:“米沙,你到底给我妻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