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沙,如今是非常时期,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索科夫提醒雅科夫说:“所以我们还是低调点,老老实实把使馆围住,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们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对了,这几天克里姆林宫里在开会,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人事变动?”
“别人我不太清楚。”索科夫说道:“但马林科夫同志的职务,肯定会发生变动。”
“为什么?”雅科夫不解地问:“米沙,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你父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有可能会趁着这次的大会,来确定他的地位。”索科夫含糊地说道:“将来你父亲退下来之后,没准就是他接任。”
“不会吧?!”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雅科夫表示了质疑:“我觉得能接替我父亲职务的人很多,比如说列宁格勒的日丹诺夫,就是一个热门人选。不管怎么看,他比马林科夫同志的几率都更高一些。”
索科夫心里在思考一个问题,日丹诺夫是1948年去世,主治医师最初写的死因是心肌梗死,但最后却被强行更改为,肝硬化和高血压所引起的功能性紊乱。这样的结论,暗示他是因为酗酒过度而死亡。他的死和基洛夫遇刺事件一样,成为了历史未解之谜。
不过这种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索科夫自然不能告诉雅科夫,只能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还记得,我们去探视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了吗?”
雅科夫有些茫然地反问道:“什么话?”
“很多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呕心沥血的将帅们因为承受了过大的精神压力,从而透支了他们的健康。”索科夫说道:“这就是战争结束后,有不少的高级将领住进医院的原因。而日丹诺夫同志作为列宁格勒的最高负责人,在整个战争期间,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一点都不比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少,因此,我非常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说到这里,索科夫有意停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给雅科夫一个消化自己这番话的时间。
喝完水,索科夫见雅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才接着说道:“日丹诺夫同志为了防止德国人占领列宁格勒,可谓是竭心尽力,严重地透支了自己的健康。如今虽说战争已经结束,但他却没有立即清闲下来,而是继续忙着战后恢复重建的工作。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状况能比仅仅负责德国机械设备拆除工作的马林科夫同志更好吗?”
“米沙,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雅科夫点着头说:“虽然日丹诺夫同志的呼声,比马林科夫同志更高,但由于他的身体健康状况,使他接替我父亲那个位置的机会,大幅度下降。对吧?”
“没错。”考虑到雅科夫是自己好友,索科夫还是决定适当地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给他:“以你父亲的健康情况,至少还能工作十年以上,你觉得日丹诺夫同志的身体,能支持到那个时间吗?”
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的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日丹诺夫同志是从1896年2月26日出生的,到现在正好五十岁。”
索科夫没有纠正雅科夫,说出生年月不能说“从哪一年”出生的,而是追问道:“那马林科夫同志呢,又是哪年出生的?”
“1902年1月8日。”雅科夫显然对这些重要人物的出生年月烂熟在心,听到索科夫的问题,立即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他今年刚满44岁。”
“那就对了,日丹诺夫同志再过十年,是60岁;而马林科夫同志再过十年,也不过54岁,相比之下,他在年龄方面更有优势。”
“米沙,从理论上来说,你是正确的。”雅科夫说道:“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推测。没准日丹诺夫同志会很长寿,能活到八十岁,甚至九十岁,那他完全有可能接替我父亲的位置。”
索科夫记得日丹诺夫的儿子,娶了史达林的女儿,从而和史达林成为了亲家,不过双方是什么时候联姻的,他却记不清楚了。为了搞清楚这件事,他试探地问雅科夫:“雅沙,你的妹妹结婚了吗?”
“是的,我妹妹斯维特兰娜去年就结婚了。”
“是与那位《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1918》的编剧阿列克谢·卡普勒结婚的吗?”
“不是的。”雅科夫摇着头说:“我妹妹的确迷恋过阿列克谢·卡普勒,但他们已经分手很长时间了,她去年和一个叫格利克里·莫洛索夫的同学结婚,还生了个儿子。”
“那真是恭喜你,当了舅舅。”
虽然记不清斯维特兰娜和日丹诺夫儿子结婚的时间,但索科夫却记得,斯维特兰娜是在孩子两岁时,与原来的丈夫离婚,后来又在史达林的安排下,与日丹诺夫的儿子尤里·安德列耶维奇结婚,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叶卡捷琳娜,但婚姻维持了没几年,便再次离婚。
雅科夫不解地问:“米沙,我们在讨论谁有可能接替我父亲的职务,你怎么把话题扯到了我妹妹呢?”
“雅沙,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索科夫说完这话,不等雅科夫再问,便主动说道:“我曾经听到一个传闻,说你父亲对日丹诺夫同志的儿子尤里·安德列耶维奇很是看重,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正是因为这个传闻,所以我们在聊日丹诺夫同志时,我就不免把话题转移到你妹妹的身上。”
“什么,有传闻说我妹妹要嫁给日丹诺夫的儿子?”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的表情:“这是谁告诉你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