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确实看穿了她的想法。
丁白云悄悄深吸一口气,道:“有道理,我记下了。”
她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丁白云拿起酒壶,将三杯酒斟满。
她道:“指甲与墙壁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外面的风很大,屋中的声音也不小,你真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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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得意道:“你有没有观察过瞎子?”
丁白云老实道:“没有。”
陈得意道:“只要你观察过瞎子,就会发现,他们可以随时随时各种环境下,通过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
丁白云毕竟不是真笨,道:“你也有这种本事?”
陈得意淡淡道:“我比他们差一点,但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丁白云皱眉道:“不对。”
陈得意道:“哪里不对?”
丁白云道:“纵然你能判断出指甲摩擦墙壁的声音,但你又怎能知道是我?而且在精神分散的情况下,又怎可能判断的如此细致?”
“你可以慢慢想。”
陈得意望向丁乘风道:“你真的要我告诉你?”
丁乘风道:“虽然我有猜测,但需要验证,你要我付出什么?”
陈得意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慢慢道:“我胜的几率比白天羽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玉碎心。”
丁乘风叹了口气,道:“情?”
陈得意道:“不错,简而言之,就是情。”
这和丁乘风猜测的一样。
丁乘风道:“你单枪匹马闯入神刀堂,看上去是你羊入虎口,实际上却是你个对方设下了一个陷阱,这个陷阱就是玉碎心。”
陈得意微笑着,没有说话,却在听。
丁乘风继续道:“白天羽是个绝顶聪明人,绝顶聪明人想得一定会很多,因为他想得多,所以他知道的多,怀疑的自然就多!”
由于丁白云在这里,丁乘风不好意思将事情说的太明白,但他相信陈得意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丁乘风眼睛有些发红,那是愤怒。
他对陈得意的行为而愤怒。
陈得意当然看得出,淡淡道:“还有一点。”
丁乘风道:“那一点?”
陈得意道:“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带上一张面具,白天羽在玉碎心面前也带着一张面具,一个专情好丈夫的面具,可如今他的面具被戳破了,他的夫人已知道他是个风流成性的丈夫,这种情况下他或者带上新的面具,或者用真正的面貌面对玉碎心,否则与我决战的时候,他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高手相争,分寸必争。
一丁点的空隙弱点被抓住,都是致命的。
丁乘风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他看得出白天羽很爱玉碎心,或许也正因为爱所以才要带上专情好丈夫的面具。
丁乘风道:“看来你认为这一战你必胜无疑了。”
陈得意淡淡道:“若是必胜的决战,我又何必来?”
陈得意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一种冲天的傲气。
丁乘风道:“这一战你未必能胜?”
陈得意淡淡道:“白天羽虽然陷入樊笼,但他未必不能斩破樊笼,只要他能斩破樊笼,他必定会比之前更强大,到时候这一战我非但无法必胜,反而赢的机会会更小。”
丁乘风道:“你觉得他能?”
陈得意沉默着,默默喝了一杯酒,才缓缓道:“他至少有两种方式可以斩破樊笼。”
“哪两种?”
“无情或者情。”
丁乘风身躯一震,道:“无情的意思是不是他要杀了玉碎心,斩断一切?”
陈得意摇头道:“无情的关键不是杀了玉碎心,而是他的内心,他需要去掉虚伪的面具,斩断对玉碎心的感情,如此方可达到无情!如果他杀了玉碎心或者眼睁睁看着玉碎心死了,那么这一战我必胜。”
丁乘风道:“为什么?”
“因为他这么做了,就等同于无法斩断一切,无法做到无情,或许那个时候他和我交手的时候带着仇带着恨带着怒,决战的时候带着这么多东西,只有必死。”
丁乘风也不得不承认。
“情又是指什么,是玉碎心吗?”
陈得意又默默喝了一杯酒,道:“无情可以是一个人,但情却从来不是一个人!”
丁乘风道:“他们两个人该如何做?”
“每个人这一生之中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可许多过去在人的心坎上是无法过去的,在爱人的心坎上也是无法过去的,可如果他们发现对方好的一面比不堪的一面更值得爱,那么他们就可彼此和解,达到真正的心灵相通。”陈得意淡淡道:“只不过想做到这一点也很困难,因为他们彼此爱的太深了。”
双方若爱的太深,那就会太在乎对方的过去。最终迎来的很可能并非琴瑟和鸣,白头到来,而是无尽的纠结与痛苦,最终一同沉沦。
丁乘风望着陈得意,他的眼神很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丁乘风问道:“你找白天羽交手,真只是为了看一看他的刀?”
陈得意没有说话,他默默喝着酒。
原本他只是看刀的,现在却不同了。
丁白云目光在陈得意、丁乘风两人面前来回扫过,两人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却完全不明白。
丁白云头一次感觉陈得意说的是对的,她或许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