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玄龄也站出来,他则是又换了一个角度,说的却是武怀玉人品向来好,统兵多年,立功无数,从没有听说过他有带兵抢掠,私吞财物,甚至是霸占妇女等行为,
而有人检举武怀玉私分战利品等事,房玄龄说他是知晓一些内情的,因为武怀玉分的光明正大,他是西征行营大总管,确实以行营名义把缴获的不少财物等分赏将士们了,但详细的分赏都登记在册,并把册子抄录了一份送到兵部和政事堂。
行营缴获了多少财物,怎么分赏的,一项项都记录清清楚楚,然后上报朝廷。
“陛下,武怀玉此次西征,立下大功,将士们七千里奔袭,也是非常辛苦卖命,战后,武怀玉维持了很好的军纪,维护了我大唐的威信,
功成后,给将士们分赏些钱帛,也并非过错。”
“臣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从前秦穆公给盗马的野人喝酒,楚庄王赦免因调戏宫姬被扯断帽缨的大臣,最后都得到加倍的回报,难道陛下高于尧、舜,却赶不上秦穆公和楚庄王二人吗?
陛下若要召武相回朝,让一位三公、宰相,刚西征立下大功的大功臣,当堂对质男女私情,
就算情况属实,则到的也很轻微,不属实则失去的更严重。”
马周也再次进言,
“臣听闻焉耆王将一对美貌双生公主送给武相,还有许多黄金和瑟瑟、银钱,但价值上万贯的钱财,武相却分文未动,全都让张监带回长安,献给天子,
包括那对美丽的焉耆公主。
臣想问,武相连那对年轻美貌的焉耆公主都没接纳,又岂会霸占什么高昌王妃?”
“他万贯礼物都不肯收,又岂会费尽抢掠财物,私吞宝藏?”
“你们说的对,”李世民对两位心腹大声赞扬。
次日,皇帝便将那些弹章都留中不发了。
魏征听闻此事,
早朝时向皇帝直言进谏,
“陛下,在朝群臣,当枢机之寄者,虽委以重任,但对他们的信任却还不够,所以人或自疑,心怀苛且。
陛下宽于大事,急于小罪,临时责怒,未免爱憎。
若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旨成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也。
如此以往,只会导致君臣只求免于灾祸,必然矫饰虚伪成为风气也。”
魏征虽然一句武怀玉都没提,一句西征将士都没说,
但殿上大臣们却都知道魏征话里说的都是最近许多人弹劾武怀玉和西征将士的事。
武怀玉他们带兵西征,打下了如此漂亮的一仗,为大唐开拓几千里西域疆域,还新置两个正州。
这样大的功绩,现在这么多人却开始在深究他们的罪行,甚至有人没有证据也乱弹劾,岂有此理?
皇帝连连点头,称赞他说的很有道理。
次日,
皇帝旨意传到政事堂,长孙无忌晋太尉,武怀玉晋司徒,
尚书左仆射晋司空。
三公拜满。
然后黄门侍郎刘洎加参预政事衔拜相,中书侍郎岑文本专典机密,也入政事堂。
免去武怀玉兵部尚书之职,召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绩入朝任兵部尚书。
杨师道再任吏部尚书。
御史大夫张亮,加参预政事衔入政事堂。
武怀玉仍保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
这样一来,
三公是太尉长孙无忌、司徒武怀玉、司空房玄龄。
政事堂宰相,则是左仆射房玄龄,右仆射高士廉,中书令马周、侍中魏征,
以及黄门侍郎参预政事刘洎,中书侍郎专典机密岑文本,
御史大夫参预政事张亮,特进、参预政事萧,
再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怀玉,
宰相一共九人,
武怀玉出使在外,镇守西域、河西。
六部尚书,不论是吏部杨师道驸马,还是兵部李绩,又或是礼部许敬宗,民部唐俭,刑部李大亮和工部段纶,
却都没有入政事堂加衔拜相。
国舅长孙无忌虽晋三公之首的太尉,但并没被召回中枢,他仍还在洛阳当洛州都督。
漠北薛延陀兵马异动,
河西凉州契部八千帐叛逃,
西域阿悉结部又与步真作乱,
长安城的百姓小民们虽然还感受不到这些数千里之外的动乱,但皇帝李世民却不得不认真面对,
皇帝在北苑亲自检校整训北衙禁军,见到北衙禁军多有队列不整齐,恼怒之下命大将军张士贵杖打带兵的中郎将等,
又恼怒张士贵杖打的太轻,喝令拿下送审治罪。
皇帝如此表现,也是近来压力挺大。
左羽林大将军程咬金、右龙武大将军樊兴等赶紧在一旁为张士贵求情,
“将军之职,为国爪牙;使之执杖,已不足以后世效法,何况只以杖打的轻就送审治罪。”
诸将劝说下,李世民才让放了张士贵。
“臣谢陛下宽恕,臣请求率兵入河西将契叛部拦截,将契何力擒归,以将功赎罪!”
李世民摇头,“朕绝不相信契何力会叛逃,朕更相信武怀玉送来的奏章,契部有部份人要叛逃,他们裹挟了契部族,也挟持了契何力。”
“武怀玉已经派刘德敏和郭孝恪去拦截契部了,朕相信他们能行,”
张士贵又道,“那臣请前往西域效力,协助武相平定步真与阿悉结部叛乱。”
皇帝仍是摇头。
“长安去西域碎叶,万里之遥,等你率兵到达,太晚了。朕还是相信武怀玉的,西域就交给他吧,”
皇帝想了想,
“你随李绩去漠南,召东突厥思摩、社尔他们部落兵马,于碛南防御,若薛延陀敢越过大漠南下,
那便将他们歼灭。”
皇帝没有点程咬金、樊兴这两员刚在西域立下大功的北衙大将,而是点了刚才还要拉下去审问治罪的张士贵,
又以刚拜为兵部尚书,但人还在并州的李绩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