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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读过书的农夫，亦深知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度重演。
朱慈烺再次环视一周，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怎么样？我希望你们能像祖辈一样，做一个驱逐鞑虏，挽救苍生的英雄。”
他拔出佩刀，扔到赵大勇面前。
“天下就快亡了，你们若想做亡国奴，若想做鞑子的包衣奴才，就来给本宫个痛快。”
毕长喜、老魏等人再没有眼力劲，也知道太子绝对不容有失，嘴里吼着保护“保护太子殿下”，便横在中间护卫。
陈富贵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太...太子殿下，你是想招安我们？”
“没错，向本宫效忠，以后你们就是大明的官兵，本宫的亲卫。”
“说得好听。”
赵大勇转向身后，大声道：“别忘了，咱们逼死了崇祯皇帝，逼死了他爹。这仇，怎么算？解不开，解不开的呀。”
这个提醒非常有力。几个军官本已逐渐偏向接受招安，听完这话，又踌躇起来。
其他罪名或许可以揭过，可攻破京城的仇，逼死崇祯的恨……这是破国杀父之仇，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朱慈烺知道这是个死结，也是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重要政治问题之一。
抗清不是几个人，一支军队，几千或几万精兵就能完成的，需要整个国家，亿万子民同心协力。
把所有农民军推到对立面，历史上弘光朝试过，结果被清军收拾得够呛。
所以，他打算向隆武帝学习，提前联寇抗清。而联寇的大前提，就是不能把顺军逼上绝路。
朱慈烺长叹一声道：“朝廷和顺营、西营打得太久，才让东虏越做越大。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鉴。如果你们愿意跟本宫一起打鞑子，本宫赦免你们的罪过，所有顺军亦同此例。”
说到这里，他拿起一柄钢刀竖在身前，以无比庄重的语气，许下誓言：
“我朱慈烺，以大明列祖列宗之名，今日在此对天立誓：自兹以往，凡我大明臣民，奋身抗清者，前罪不咎。皇天后土，实所共鉴，若背此誓，愿受金刀加身，虽死无怨。”
朱慈烺以储君之尊，居然对着几个泥腿子，立下这么重的誓言，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富贵最先反应过来，手驻单刀，单膝跪地：“殿下，小人陈富贵，愿意追随。”
“我魏十三，愿意追随。”
“我毕长喜，也愿意追随。”
“我孔愣子，誓死效忠……”
很快朱慈烺面前便乌压压跪了一片，最后，只剩下一人仍然矗立。
赵大勇环顾四周，忽然将手中长刀用力一挥，一节小尾指应声而落。
他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道：“殿下，小人莽撞冒犯，先断一指记着。待到功成之日，再还殿下一条命。我赵大勇，誓死追随。”
朱慈烺效仿古人，指着金刀立誓，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此时看到所有人宣誓效忠，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亲自将跪地军官一个接一个扶起，连赵大勇也不例外。
“本宫保证，诸君不负大明，大明亦不负诸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