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马某,多半也只能这样干。殿下不惜提前暴露意图,也要吩咐士兵疏散百姓,这份仁德之心,又远胜马某了。”
陈子龙想了一会儿,艰涩地点了点头,又去问了宋阜几句,终于得窥事情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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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义勇左营一路过来,发现很多水闸都没有闸夫驻守,或者只留了一两个人,根本不够用。
为了保证每个闸门都有人操作,需要不断留下小分队,耗费了大量人力。
刘孔和没当过地方官,不知道民情之复杂,没有意识到区区一个哨总,一百个大头兵,根本镇不住万余人。
否则,他应该派一个副将和上千兵马来张秋强制疏散。
陈子龙闭起眼睛,努力回忆《皇明经世文编》中关于水利水情的文章。
《皇明经世文编》是陈子龙与好友徐孚远、宋徵璧主编的一部文献汇编。
此书收录了大明各类名家的文章,包括军事边防、灾荒农事、水利海运、漕运财政等内容,都是治国有关的实用之学。
全书共五百零四卷,补遗四卷,总计超过四百万万字。作为三大主编之一,陈子龙全部阅读过。
过了一会儿,陈子龙终于睁开眼睛,叹道:“济宁是丘陵,地势高,河道很陡峭。湖水奔腾而下,流得很快,应该不那么容易漫堤。
唯张秋一带是运河的转角处,地势又低洼,可能会被淹没。把此镇百姓疏散,就差不太多了。”
夏完淳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将“丧心病狂”的想法从脑中排除。太子殿下还是做了周密的安排,只是手下能力不足,没把事情办好。
既然三人恰逢其会,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这件事管定了。
陈子龙道:“端哥,陈叔考考你,此事该怎么办?张秋乃重镇,或许有鞑子细作,不可直说缘由。”
夏完淳歪着头想了一下,答道:“老百姓敢闹事,是举人、秀才们在后面撑腰,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嗯,咱们再随便编个理由,就说张秋刚好压了大明龙脉,妨着殿下迎击鞑子了。打了胜仗,便放他们回来。”
陈子龙哈哈大笑,对“压龙脉”这条胡编理由很满意。
普通老百姓是很愚昧的,越是荒唐迷信的东西,越是深信不疑。正经的东西,反倒疑神疑鬼,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张秋压龙脉这个理由好,不肯出城就是大逆不道,罪名都是现成的。
陈子龙笑了一会儿,又肃然道:“还有一条。殿下麾下的兵,当然要守军规。而陈叔是朝廷的官,对刁民明正典刑,是份内事。宋阜不敢杀的刺头,我可以杀。”
夏完淳疑惑道:“陈叔,你不是已经被罢官了,如何能摆官威?”
陈子龙不屑一顾道:“我的官职是先帝授的,南京没资格罢黜。”
说着,他大步走向宋阜,接过了现场的指挥权。
然后站上高台,朗声道:“吾乃大明兵科给事中陈子龙,奉命节制张秋三城。全镇凡身负童生以上功名者,上前听读殿下令旨……”
就在张秋镇忙着编瞎话的时候,刚刚抵达武城的巴哈纳,被一条消息惊掉了下巴。
金玉和派出的一队使者突破重重拦截,终于找到主力所在,通报了馆陶县的战情。
听说伪明太子精锐尽出,远离临清八十里伏击偏师,巴哈纳气得哇哇大叫,在营中发出嘶吼:“竖子岂敢如此猖狂!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