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稿费六十块钱?”
傍晚,李国庆听王燕说,安乐一下得了六十块钱稿费吓了一跳,六十块,李家坡社员一个棒劳力,一年下来怕也就只有六十块钱,这还算上口粮呢。
真正到手有一半就不错了,咋的安乐写了啥,一下就有六十块,可别写啥举**了吧。“你知道安乐,这孩子写了些啥东西不?”
“我哪里晓得。”
王燕小声说道。“我听小菊和安乐说用的啥笔名,李二,对了,还有报纸呢,一会你瞅瞅不就知道了。”
“你没看?”
“我下午一直忙哪有功夫看啊。”
王燕也有点后悔,光顾着激动,报纸上写了啥,自己咋就没留意呢。“报纸在安乐手里。”
“行,我知道了。”
李国庆觉得这事,还是要找着妈,四哥商量下,这可不是小事,涉及到斗争,没小事。
“你说,安乐写了一篇文章,发报纸上,人家给他六十块钱?”
坐在床上认针眼儿穿线打算缝补一下李二毛的鞋子的王秀兰一下爬了起来就要下床穿鞋子。“去把老四和安乐都喊着过来,我问问咋回事?”
“妈,喊四哥和安乐有啥事啊?”
正端菜的李菊听着动静,走了进来问着。
“正好,小菊,你五哥说,下午安乐写的文章上报纸,还得了六十块钱,这啥文章啊?”王秀兰可知道,前些年斗的多凶,真是不拿人命当人命。
时不时死几个人,这还是里山公社,外边更乱糟糟的,王秀兰怕孙子涉及这里。
“批孔老二的文章。”
“孔老二是谁,这孩子咋还敢批人啊,胆子也太大了。”王秀兰吓了一跳,怕是这个孔老二是个大官,这孩子,这人能批,说不定那天人家又当回大官了。
那时候还有他的好,王秀兰这下真有些急切了。
“妈,孔老二是二千多年前的人。”李国庆还是知道孔老二,最近文件上有。
“啥,二千多年前的人?”
王秀兰刚准备去找着李国喜,李安乐,好好问问这事,一听李国庆说,这人是两千多年前的。“那不是骨头灰都没了?”
“这个就不晓得了。”
李国庆心说,这个怕是还真没骨头灰了,二千多年,除非能化出结晶,类似佛家车厘子。
“这孩子,这人都死了,还能有啥罪啊,人死罪消。”王秀兰朴实的三观里,这人死灯灭,生前有啥罪孽,阳间的人不好说道,这要交给阎王爷来评判了。
自己孙子,咋还评判了,这要当阎王爷,这可不成,虽说现在大队天天说,不敬鬼神,不拜祖先,可多少年来形成的观念,至少王秀兰觉着还是敬畏些好。
“小菊,去把你四哥和安乐叫来。”
“我这就去。”
王秀兰看着闺女出去,叹了口气,这家里一个个大了,越来越不安生。
“国庆,这个孔老二犯啥罪了,咋死了二千年,还要被批?”
“这人是封建毒瘤,是反……”李国庆说道。
“妈,有啥事啊?”
正说话,李国喜进来了,李安乐跟在李国喜屁股后面,别是奶想要打自己稿费主意吧,说啥,这一次也不行,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抄的批文。
“国喜,你知道安乐批人家祖宗的事不?”
“批谁祖宗了?”
李国喜还真不晓得。“安乐,咋能乱批人家祖宗的呢,这不好。”
“爸,不是谁祖宗,这事说来话长。”
李安乐小声说道。“再说,我没用自己名字,用的是笔名,大不了以后再换个笔名。”自己一个读书人,有三五十个笔名,这不是正常操作嘛。
下次不定还得骂李二呢,顺应时势嘛,挣钱不丢人,再说丢人那也是丢李二,李三的人,管我李安乐何事。
“这笔名还能换的?”
“能,奶,好些大文人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笔名呢,今天骂张家,明天骂李家,多个笔名,这不安全些嘛。”李安乐笑说道。“你就放心吧,下次,我改成孔老三,这样的话谁还能想到,老三骂老二,一家人骂一家子,怕是说出来人家都不信呢。”
“哎幼,还是文化人聪明。”
王秀兰一拍手,你听听,这文化多贼,天天换着名字骂人,骂完了,人家还不知道,还能赚钱。“安乐,你好好学习,长大当个文化人。”
“嗯嗯。”
李安乐心说,奶,我有些怀疑,你骂我。
“安乐啊,咱们以后可千万别骂活着的人。”
王秀兰说道。“我不知道,笔名啥的有没有用,可活人跌倒,保不准哪天就爬起来,咱们要骂就骂死的时间长的。”
“放心吧,奶。”
果然我奶的虽然没啥文化,可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这活人保不准就翻身了,还是骂死,即使翻身了,谁还能为了一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做啥,费力气。
谁闲着没事,最多写几篇文章骂骂就算了,动口不动手,可活人就不一样了,那是真能动手的。
“小菊,你们也是。”
“妈,我晓得了。”
“你们都听好了,这上报纸的事,可别在外边瞎说。”王秀兰知道啥能吹嘘,啥不能乱说,这上报纸骂人,总归不是啥好事,真闹腾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惹着祸事了。
“妈,你放心,没人对外瞎说。”
“嗯,吃饭吧。”
“厨房里炖了啥啊,这么香?”
“奶,是安乐打的鸡。”
李棋笑着端着大陶盆进来,陶盆里炖着一只大母鸡,油黄澄澄的,别提多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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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