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闻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臭。
“你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支持我吗?”
许青焰诧异,“卧槽?法官队伍里也有你的粉丝?”
一声轻笑从他背后传来,裴暮蝉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偏偏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他只感觉裴暮蝉的头抵着自己的背,强忍着笑到不停抖动。
反正,挺莫名其妙的。
裴暮蝉这一笑,反倒让纪晨更为难堪,他顿时有些恼怒。却将怒火都迁移到许青焰的身上,压低声音道。
“你别在这装了,莫名其妙接近暮蝉,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
“与你何干?”许青焰转身抓着了裴暮蝉的手,拉着她往侧边走,向黑着脸的纪晨道,“纪大明星,别太自以为是了。”
“谁会喜欢你啊,你家验钞机坏了,没点币数吗?不自知的东西,长得这么变态了,心里可要健康一些。”
“你!!”
“别你了,照照镜子吧。”许青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看见她跟谁走了吗?别一天天作妖了,要点脸行吗?”
“不是所有人都没长脑子的,什么年代了,还在玩霸道总裁那一套呢?”
“连他妈豆腐都有脑,你却没有。”
说完,许青焰拉着裴暮蝉头也不回的走远了,不理会身后一脸阴沉的纪晨。
一直出了电视台,他才松开裴暮蝉的手。
“抱歉,事发突然。”
“没事。”裴暮蝉撩了撩头发,脸微微有些红,“是我应该谢谢你,没想到会在这碰上纪晨,犯恶心。”
“碰上这么一号自私自大的人,确实麻烦又恶心。”许青焰道,“真希望他马上塌房啊,上去踩两脚。”
裴暮蝉闻言,抬眸望了他两眼,主动扯住了他的衣服,温吞道。
“别冲动,为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是,正事要紧。”他拿出了车钥匙,心道以后有机会就把纪晨塞进物理意义上的垃圾桶,“走吧,好好休息,下午唱一场好戏。”
“嗯。”
清河。
日头上移,土班车颠簸,在满是尘土的道上左右摇晃。
两旁是青山绵延,黎漾目光无神盯着窗外。她孤身一人拿了钱坐车跑到了这不算偏僻的村子,正巧碰上修路。
她在平沙待了许多年,却从未去过平沙县下面的小村子。
去清河没有直达的车,必须在镇上转车。由于修路的关系,足足让她等够了两个小时,这才等到一辆下清河的土班车。
路上吐了两次,胃酸都快吐出来了,胃全都清空了才感觉好些。
这次来,是为了看一眼恩人。
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来了,车到了地方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往里走了几户人家,轻声细语的打听之后才知道方向。
“谢谢。”
老婆婆被她素白的脸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这闺女长得真讨人喜欢,就是总爱低着头说话。
“找红梅的吧?你是她什么人啊?”
黎漾长得好看,但人不傻,低头只说是亲戚。
“我先先过去了,谢谢奶奶。”
“去吧去吧,真俊的姑娘,走慢点。”老婆婆拄着拐杖送到了路口,目送着丫头身影一点点没入村子。
远远看见几个黑点好奇靠近,老婆婆忽的爆发出了与七十斤身板不相符的声音,一里地开外都能听见声。
“红梅的亲戚,别吓着丫头了!”
清河只有一个姓,基本见着生人都会盘问盘问,听见是找张红梅的。一众老少媳妇立马热情了起来,纷纷指路。
黎漾受宠若惊,只能低着头往前走。
清河的房子算不上破旧,大部分都是红砖瓦房,只是显得有些老旧。村里的路还是不太平整,还是土路居多。
学校的方向飘着鲜红的国旗,令人心安。
她几乎是被送到了张红梅跟前,听着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你家亲戚之类的话,夹杂结婚了没有的问候。
黎漾有些招架不住,但张红梅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说别的,只是随口应付邻居们,将人领回了家。
许青焰家翻新过,相比于村子里房子来说显得阔气一些,院子也是干净整齐。
进了院门,张红梅问道。
“你是黎家那丫头吧?”
黎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扑通一声直接给张红梅跪下了。
“哎呦,你这丫头干什么,快起来。”
“我做了手术不好扶你,快快自己起来,不然婶要”张红梅女士玩道德绑架也是溜溜的,果然一家人养不出两种人。
话还没说完,吓得黎漾抹着眼泪爬了起来。
“婶,谢谢你。”
“唉,你家那事婶都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张红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爹当年还在的时候,我们两家还有来往。”
“婶这几年生病,今年过了一个坎。听人说你考了一个好大学,你那帮亲戚不是人,婶有余力了不能不帮你。”
听张红梅提起故去的父亲,黎漾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情绪像是开闸的洪水。
“我我打了三个月的暑假工,他们让我回家,给我户口本。结果结果我回去,挣的钱都被偷了。”
“真是畜生,小姑娘的钱也拿。”张红梅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问道,“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还在你手上吗?”
“嗯。”黎漾天不亮就坐在县城的车站外等车,到这精神几乎达到了极限,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生怕被亲戚揪回去。
【钱没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们这些大人拿的?你堂弟这么小,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好了,这么大人了连钱都保管不住,怎么敢让你看住房子?我看这商铺和房子让你叔伯来管果然最合适。
上那么好的大学不好嫁人,你连爹都没有了,叔伯就是你的长辈。长辈还能害你吗,你家的房子和商铺都给你留着以后当嫁妆。】
她身体还在颤抖,抽噎着,“在在包里,还有婶你借给我的钱,我这次来是来打欠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