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打不下来......清虏也太多了......”
吴应麒举着千里镜,铁青着一张脸,呆呆地注视着前方的清军车垒——这是清军摆在朱仙镇外围的四座车垒中,最后一座还没有被吴周军拿下的车垒了。
如果这座车垒如果被吴应麒的军队攻破,那么清军在开封府境内的大据点,大概就只剩下开封府城了。
这座车垒占地倒是不小,里面足足可以塞下几万大军!但四面的壁垒单薄而且低矮,仿佛用脚踹都能踹翻。可如此单薄、低矮的壁垒,却偏偏能抵消炮弹和糖药炸雷的大半威力。无论吴应麒的人打出去多少实心炮弹,丢出去多少装满的糖药的炸雷,似乎都拿这道单薄、低矮的壁垒毫无办法。
似乎攻克这道壁垒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披着重甲的周军勇士冲进去把里面的守军统统杀掉或是驱逐!
可问题是,清虏的人数又多得要死,而且还调度得法,而且还有后援可恃。
他们似乎总能在周军勇士取得胜利之前,派出生力军,沿着车垒北面在清军控制下的一条壕沟和两道栅栏组成的通道,进入车垒。然后将战得筋疲力尽的周军甲士逐出。
吴应麒也想过切断那条清军用来支援车垒支援的通道,但是清军的骑兵就守在他们的车垒后方不远处,一但看见有吴周军想要迂回,就马上会派出几倍数量的骑兵发起冲击。
虽然这些八旗骑兵的战斗力并不怎么强,但四条腿的骑兵随便冲一冲,也够两条腿的步兵喝一壶的!
况且这些八旗骑兵的数量还特别多,一冲起来就铺天盖地的。
而吴应麒如果派出步骑混合的大队绕过去去交锋,又会遭到清军摆在车垒当中的威远将军炮、子母炮、将军炮的猛轰,同时清军的步兵又会依托那条又壕沟、栅栏组成的通道展开布署,配合两翼的车垒和骑兵同吴周军对抗。
吴应麒等人也琢磨过用大迂回的战术迫使清军放弃这座车垒,可是当吴国贵和马宝率领的四万步骑向清军后方迂回时,却发现清军已经将朱仙镇以北的几十个村子都改成了筑垒——这一带因为过去几十年中经常洪水泛滥,所以大部分村子外围都修了防洪堤,在没有洪水的时候这些防洪堤就是一道低矮但非常结实的围墙!
清军的几万骑兵和相当数量的步兵,现在就散布在这些村子当中。虽然每座村子当中的兵力并不多,也就两千左右的步兵骑兵。
但是一座村子遭到攻击,其余村子中的步兵骑兵就会很快集结起来增援。
感到无计可施的吴国贵和马宝暂时退回朱仙镇了。
所以在过去的几天中,吴应麒、刘玄初、吴国贵、马宝、吴世琮等人虽然想尽办法,但依旧无法将朱仙镇以北战场上的清军击溃。
而在吴周军久战不胜的同时,他们的伤亡数字和弹药消耗量,都不可避免的节节高升了。
看着自己精心组织的又一轮进攻波,在攻入了清军的车垒之后,因为后劲不足,再次功亏一篑,被拼死反击的清军赶了出来.看着夜色笼罩下的战场上,到处都是筋疲力尽的吴周军兵士.吴应麒也只能长叹了一声:“鸣金收兵......先退回朱仙镇吧!”
下达完了收兵的命令,他就心事重重的带着自己的亲兵回了朱仙镇,才一走进自己的中军大堂,就看见刘玄初和汪士荣带着个有点面生,头上还戴着顶用来遮蔽“秃头”的风帽的中年男子等在那里。
吴应麒刚想发问,那中年男子就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道:“大清皇帝使臣周培公见过吴大将军!”
原来来人是周培公。
“康熙的使臣?”吴应麒冷哼一声,“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康麻子还想求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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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公笑道:“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不正好是言和的时候?这都八天了......能分胜负早就分了!打到现在都打不出个胜负,说明再打下去,就得两败俱伤了。”
“是康熙死不起人了吧?”吴应麒冷笑着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又吩咐刘玄初、汪士荣二人入座,却没请周培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