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你的大清亡了正文卷第160章奉天讨胡大将军鳌拜!“还没进大佛寺.那鳌拜在哪儿呢?”
尚可喜说这话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了这可不是他年老人怂,而是他一直就怕鳌拜怕得要死!
那可是满洲第一巴图鲁鳌拜!
想当年尚可喜还是明军的时候就知道鳌拜的赫赫凶名.这鳌拜当初还驾着小船登上过皮岛杀人,这他M就是个“水陆两栖巴图鲁”啊,凶得都违反了鞑子不善水战的常识了。
要不是鳌拜那一届鞑子特别凶残,尚可喜也不至于被鞑子杀了个家破人亡之后,还投鞑当汉奸,而且还是那种死心塌地不知悔改的汉奸啊!
说句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尚可喜现在因为害怕鳌拜,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反清复明了.
“在这儿,在这儿呢!阿玛,您看这个。”
尚之信说这话就塞给尚可喜一张纸,尚可喜拿起这纸借着禅房外射进来的阳光看了看,压根没看清楚.他的白内障已经很严重了,眼前总是白茫茫一片,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这是什么?”尚可喜问。
尚之孝说:“这是张告示今儿一大清早在大南门、小南门、归德门内外的告示栏上就贴满了以‘大明奉天讨胡大将军鳌’的名义贴出的檄文!”
尚可喜愣了一愣,“什么?奉天讨胡大将军?鳌拜他自己不就是胡人?他还讨胡?他自己讨自己?”
“不是,”尚之信接着这话头往下说,“阿玛,鳌拜要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咱们!他说咱们是胡,他已经投汉了。”
“咱们是胡.,他是汉”尚可喜嘟哝着,“鳌拜这样算不算胡奸?”
尚之信点点头:“当然是算的!”他咬咬牙,又道:“阿玛,鳌拜的檄文叫‘奉天讨尚檄’,主要就是讨咱们家的!”
“讨咱们?为什么呀?”
尚之信哼了一声:“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阿玛您杀戮太过?鳌拜在檄文上说您老人家庚寅年率军屠广州,杀人十八甫、填尸六脉渠还说广州城前后左右四十里生民尽遭屠戮,死者六十余万!”
“那不是,我都已经修了大佛寺,每天在这里出家几个时辰赎罪了!”
“鳌拜还说您老人家后来又借着沿海迁界胡作非为,害得广东沿海化为白地,广东生民饿死和被屠者又以百万计!实在是罪大恶极,有违天道,所以要奉天讨之。还说绝无宽恕您老人家之可能,一旦捕获,就要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了!”
尚可喜听到这里,已经急得开骂了:“他N的?这个鳌拜居然拿沿海迁界的事儿说我?这事儿不是他听了黄梧的鬼话才下令实行的吗?我是奉命行事!”
尚之孝也急了,哭丧着说:“阿玛,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想点辙吧.鳌拜和吴三畏多半已经到了广东沿海,马上就要来打咱们了!”
“什么?多半已经到了?”尚可喜回过头,又一双半瞎的白内障眼珠子看着自己的次子,“老二,你的意思.鳌拜和吴三畏到底来没来你还不知道?”
“来是肯定来了.要不然这些檄文谁贴的?”尚之信斩钉截铁地说,“现在粤西的高州、雷州、廉州都在吴三桂的表弟祖泽清的控制下,广西半个省又被孙延龄、马雄、郭义三人手中.他们这几个可都已经投靠吴三桂了!
阿玛,您想想,那个鳌拜、吴三畏走水路离开温州瑞安以后,除了一路南下到咱广东投到高州、雷州,还能往哪儿去?我算算日子,他们上个月就该到达高州、雷州了。休整一些日子,最近也该要行动了。”
“上个月就到了?”尚可喜额头上都冷汗连连了,“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您怎么会有消息?”尚之信哼哼道,“广东沿海除了琼州府都让您清了五十里到一百里了.就连琼州岛您都让人用木栅栏圈了起来,只留了一个海口通雷州,其余地方都片帆不得入海!
广东水师现在都不怎么出伶仃洋,距离大陆远一点的岛屿也都放弃了,连昔日的海防重镇南澳岛都放弃了!鳌拜、吴三畏的船队就算贴着海边走,一边走还一边敲锣打鼓,咱也不可能知道啊!”
尚可喜听儿子一番分析,也觉得有点道理,低声嘀咕道:“真是该死,这个沿海迁界还把自己迁成瞎子、聋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玛,要不这样您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尚之信一脸孝顺地说,“广州的烂摊子孩儿帮您收拾,您回北京城养老算了.反正您也快瞎了,就算鳌拜打过来,您也不可能指挥大军和他打了。您不瞎的时候都打不过他,现在只能瞎指挥了,就更不行了。”
尚可喜听见这话一肚子的不高兴,可这火又发不出来.他现在真看不见啊!而且他就算看得见,看见鳌拜也只有跑啊!
“等等,等等”尚之孝看见自己那个“瞎阿玛”不言语,好像真的想跑,赶紧发话了,“鳌拜、吴三畏他们来没来,咱们不知道,但有人一定知道!”
“谁?”尚可喜问。
“濠澳的弗朗机人呢!”尚之孝说,“广东海上的事情就没他们不知道的!”
尚可喜拍了拍额头,“差一点就忘了那帮人了快快,快派人去趟香山县,让那个潘宏赶紧跑一趟濠澳去问问那个施兵头,最近到底有没有大股海贼往广东沿海运人!”
人,当然已经到了!
刚刚才到!
不过并没有去高州、雷州,而是到了广州府新安县近海一座名叫“香岛”的小岛这边就是濠澳对面那个后来被人叫做香港岛的小岛!
这“香岛”在明朝的时候就是个好地方,曾经是香料贸易的集散地,香港、香岛的“香”字就是打这儿来的。
和广东别处沿海地区一样,香岛也在沿海迁界的范围之内,岛上的居民早就被尚可喜派出的清强行迁走了。所以当吴三畏和何天然乘坐着大员岛水师统领朱天贵的船抵达香岛的时候,这座岛屿上早就是一片荒芜,连曾经一度繁华的痕迹都快消失了。
不过和香岛隔了个海湾相望的九龙半岛的笔架山上倒是有个九龙墩台,墩台里头还驻扎了几个汛兵,由一个名叫周陌的外委把总领着。
这个姓周的外委把总会给丢到鸟不拉屎的笔架山九龙墩台上“蹲着”,自然不可能是尚可喜的藩下人.也不是从北方过来的绿营兵,甚至不是吴六奇这号投靠大清的广东豪强的兵丁,而是最不值钱的明朝广东沿海卫所兵,在大清攻入广东后才被收编。
所以他和他的手下才会被扔在最荒凉的海边,拿着最少的钱粮,守着个可有可无的墩台,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还会世世代代在九龙墩、南头寨、南山寨、盐田寨一带当兵种地.
不过这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意外,这就来了!
当周陌周把总在这天上午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居住的营房里出来,拎着鱼竿鱼篓,背着弓箭,正琢磨着要去搞点什么海味野味来煲汤的时候,忽然听见手底下一个汛兵在大喊:“大佬,海上好多船啊!”
这个汛兵的声音听着非常欢快!
他们守在这里当然不是保卫国家的,而是为了帮助商人们搞走私
有人来走私,他们才能收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