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臣哼了一声:“把这个反贼拖出去斩了吧”
斩了?
都说了,怎么还要斩啊!
祖永烈又急又怕,被人拖下去的时候还在那儿扯着嗓子干嚎:“南王饶命,南王饶命,我都已经说了.我不知道吴三桂在憋什么坏,我也不知道他的精兵在哪儿?是真不知道.
我之前就跟康王守在南昌城外,后来我们得知九江被围就准备跑了,等到九江那边的大军开过来,我就跟着康王逃了,然后南王您就带着兵追了一路.”
于师爷道:“王爷,这个祖永烈看上去挺老实的,不像在骗人。要不.先留着他一命吧。”
“唔,”李辅臣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那就先押下去,先判个斩监候吧!”
于师爷对祖永烈道:“祖大,你暂时死不了了,还不赶紧谢恩!”
祖永烈稍稍送了口气,连连叩首:“谢,谢大王不杀之恩。”
“拖下去!”李辅臣一挥手,就让人把祖永烈拉下去了。
看见祖永烈被人拉下去了,于师爷才低声对李辅臣道:“王爷,这个祖永烈不像在撒谎啊!”
“那吴三桂还挺会保密的!”李辅臣顿了顿,“老二那边呢?他到哪儿了?”
“传骑回报说在樟树镇宿营了,离咱有一天的路程吧。”于师爷想了想,说,“王爷,您说吴三桂会不会真的被李自成困在九江了?”
“不可能。”李辅臣摇摇头,“这老小子一定在憋着坏.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在哪儿和咱决战?”
“王爷,那咱们要不要催一下二公子,让他快点来太平镇和咱会师?”
“不必。”李辅臣道,“催也没用.他是大将军录尚书事,我还是他的下属,也命令不了他。
不过他是会打仗的,所以不会离我太远。有他跟着,我是不怕吴三桂打埋伏的就怕吴三桂不来打!姓吴的不出手,才叫人担心咧!”
于师爷又问:“那咱们还继续跟着杰书的败军?”
“跟!”李辅臣点点头,“但不要跟太紧,咱们就慢慢用小刀拉他的屁股,把他的殿军一口一口吃掉就行!”
广东省,韶州府,北江。
吴国贵的大军,这个时候正兵分三路,沿着北江水陆并进呢——北江西岸一路,北江东岸一路,北江里面还有一路坐船。
而吴国贵自己则领着三万步骑,小心翼翼地沿着北江东岸进军。
老贾家的那个带路党贾国柱贾六子,则被吴国贵拘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六子,广州那边现在谁负责统军?”吴国贵这个时候又跟贾六子打听起广东方面的统军大将是谁了?
同样的问题,吴国贵几天前已经问过了,今儿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想冷不丁考验一下贾六子。
“是何天然、李忠义。”贾六子说,“何天然挺能打的,有独当一面的帅才,但他毕竟是您家的世子爷身边出身。李忠义是李中山的养兄弟,李辅臣的养子,算是李家一门,而且相当勇猛,对于火器兵和骑兵都非常精通。”
吴国贵点点头,贾六子说的和上回一样,应该没有撒谎而何天然、李忠义的水准并不高,即便摆开来打,吴国贵也是有把握的。
当然了,李中山、李辅臣的团队起兵较晚,虽然他们办了两个讲武堂,可以批量培训中下层军官。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主帅却不是可以培养出来的这种级别的将只能“用”出来!
而据吴国贵所知,这种水准的将帅,在李家拢共就只有三人,就是李中山、李辅臣和这个何天然——这何天然早年还是吴世珏的亲兵头子,本来就久经战阵,是跟着吴小菟一起到李中山这边的。后来因为“扮演”鳌拜得到了历练的机会,一直独立带兵,而且表现出色,就成长起来了。
但是他的水准比起李辅臣、李中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不难对付。
至于李忠义,再有个几年的磨练也许成为一方统帅,但现在他只是负责监视何天然罢了。
正默默分析着李中山、李辅臣那边的将帅时,忽然一队夜不收哨探飞一般的驰过来。他们是从东面过来的,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看来是不眠不休,一直在东面的丘陵当中转悠,为大军的侧翼提供警戒。吴国贵的亲兵拦着他们喝问几句,便放其中的一名队正过来。
吴国贵心中一动,只是勒马等候。就看见那名夜不收队正尚在较远处,就翻身下马,前冲几步行礼:“禀大王,属下是领翁源县方向的哨探小队,昨日前出到江镇水方向,并未发现有任何明军大队活动迹象。翁源县城倒是已经戒备,江镇水上的桥梁都有民团筑垒守卫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韶州府境内的北江两岸地形可有点坑,都是一个个的河谷,就是北江两边有点平地,再远一点就都是山地了。
简直就是打埋伏的最佳地段了!
如果贾国柱是个小忽悠,吴小菟是个坑爹女,那么他们最合适设伏的地段,大概就现在吴国贵所在的英德县境内了。因为英德县、佛冈厅、清远县交界处的地形非常狭窄,全都是山地,北江就从群山之中穿行。何天然、李忠义只要堵住这一带的北江两岸,再设伏兵于英德县北部北江两岸的山林之中,那么就能形成一个完美的口袋阵.一下就把吴国贵的八万大军都装进袋子。
吴国贵麾下将领,一个个都露出喜悦的神色,有的人已经跃跃欲试准备请战打头阵了只要能通过前方的山区到了清远县境内,那接下去的地形可就开阔了!
哪怕广府国人已经动员起来了,吴国贵他们也不怕,只要扼守住清远、英德交界处的大罗山,就可攻可守了!
“不对!”吴国贵突然脸色一沉抬手一指贾国柱,大喝道:“拿下此人!”
“是!”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吴国贵的亲兵还是毫不犹豫扑上去把毫无防备的贾国柱从马背上揪下来了,那贾国柱还在喊冤叫屈呢,“大王,大王,您这是作甚?”
吴国贵冷笑道:“六子,别装了.你在诈降!”
“我没有啊!我是真心归顺!”贾国柱一脸无辜。
吴国贵笑道:“让你死个明白.本王都到英德了,何天然、李忠义怎么可能还毫无准备?即便国人兵要时间动员,在英德、翁源一带山中设置疑兵又有何难?这都不做何大胡子办事儿还是不够缜密啊!”
“大王,您这是瞎猜啊!”贾国柱哪里肯承认自己诈降,“您这都是没根据的瞎猜.如果下官是来诈降,那明军又为何不在北江两岸的山中设伏?”
“为何不在北江两岸的山中设伏?”吴国贵冷冷道,“因为何天然知道本王谨慎,他要在这里设伏,是不会得逞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会伏兵于南雄、连山,等我大军抵达英德后,直接走广西向湖南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