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湾大部分海域的水深在五十米左右,即便它在道加瓦河入海口位置深度较浅,令罗斯最大的海上君主号抛锚停驻是毫无问题的。
在这里,道加瓦河的宽度已经扩展成七百米之宽,现在正是丰水期,它的水深超过了十米。
留里克基于安全起见可不会令旗舰冲入河道,他有着多方面的考量,毕竟只是安排大战舰上的人们上岸休整,满载的各种物资没有搬运上岸的需要,大战舰与主要大船也就直接留在近岸处了。
一批长船靠近战舰,来访者都打着萨列马岛伯爵的旗号,若问伯爵本人何在,伯爵斯普尤特本人已经与翘首以盼的上万军民一道,就在岸边热情洋溢静候罗斯王莅临。
船随波摇曳,而抛锚的大战舰有如屹立于还床上的巨石般稳定。
自船上抛下绳网,水手、战士攀着这些绳子轻装进入摇曳船。
即便留里克贵为国王,在乘船登陆港口一事上也不能免俗。
他扶握住一只纤细的手肘:“贝雅希尔,心点,要是掉入海里可就糟糕。”
“是。我……我会谨慎。”
望一下海水,贝雅希尔深吸一口气。她来自南方草原,虽依傍着伏尔加河生活偏偏不会游泳。这虽不是她第一次乘船行动,乘坐巨舰的经历还是首次,以攀爬绳网的方式下船更是首次。
她穿着大方得体,腰旋一把长剑,皮靴踩在缆绳上,双手不敢戴手套生怕打滑
,就用娇不少的手掌感受粗制绳索的粗糙。
相比于她的谨慎,留里磕动作野蛮多了。当他沉稳地跳入船,整条船也为之剧烈晃动。
留里克再极为娴熟地坐下来,示意在场的划桨手:“不要磨蹭立刻行动,现在我和你们一起行动!”
也许身为国王就不该再做划桨的工作,他将此事作为一种乐子来缓解海上航行的无聊。
他亲自喊着号子,整条长船步调一致,一切仿佛回到了过去时光——那个罗斯人只能依靠最传统的龙头长船南征北战的时代。
留里克衣着单薄而艳丽,属于他的甲衣额外运输,当他亲自划桨之际脑袋上就已经佩戴上黄金桂冠,使得船变得贵不可言。
在罗斯,只有国王可以戴上有着月桂造型的桂冠式王冠,太上国王奥托的王冠则是纯金头盔。在金子的用料上老奥托的头冠最甚,留里克有意拔高父亲在全罗斯的地位,以更多黄金作为奥托权威的象征,老人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坐镇罗斯后方,这才给了留里克敢于勇闯法兰磕信心。
他很清楚在老父亲在世之际,就是罗斯向西全力掠夺资源的时间窗口。
这个时间窗口已经愈发狭窄,或许这就是最佳的历史机遇。
里加港越来越近,冬季抵达这里它还显得很蛮荒,而今簇一片郁郁葱葱景象,密密麻麻的船只与人员尽显它的繁荣。
岸上飘扬着大量罗斯旗帜,先抵达
的战士们换上罗斯布袍,他们结阵站立形成一片蓝白相间的人墙,与那些灰黑色调的民众形成鲜明对比。
殊不知,一双双眼睛就盯着那船上头戴金冠之人。
夏日骄阳下留里磕金发本就显眼,那剧烈反光的王冠就更是引人注目。
在留里克身后,更多的船向着可以空置的码头金发,他们百舸争流而留里克勇拔头筹。
精致且做工考究的军用皮靴踏上里加港的新造栈桥,留里克一把再将贝雅希尔拉上来,两人一前一后正式进入忠诚的里加。
见状,斯普尤特、菲斯克已经提前赢了过来。
乃至,那个被割了脚跟如死狗一般被强行拖曳而来的战败者纳米西斯。
“大王,您终于来了。”菲斯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绷直身子狠狠捶打一番胸口算是行礼。
斯普尤特和他的儿子,乃至那些萨列马岛战士身着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个个穿着罗斯战袍,武装带扎稳牢,腰旋佩剑与手斧,后背大圆盾,怎么看都是大王一声令下即可进入战场的人物。
留里克扫视一番,他看到了大量的步兵,以及在步兵身后聚集起来的庞大骑兵队。
还在划船之际他就看到了一支庞大鹿群在活动,那就是先行抵达的驯鹿们,只是它们的位置都在道加瓦河的南岸。
“步兵和骑兵都在北岸,一定是为了迎接我故意为之。这样,我还得花些时间再把骑兵越南岸再做陆路
进行之事……”
事到如今留里克仍不知道自己不在半年时间里,里加以及南方的瑟米加利亚风云突变,那些可悲称之为障碍的东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大王,欢迎来到里加。我看到一支无敌舰队进驻这里,法兰克人终将因为他们过去的傲慢付出惨烈的代价,因为奥丁发怒了,您作为奥丁之子将惩罚他们……”话是从斯普尤特这个已不再年轻的家伙嘴里出来,辞藻很讲究仿佛得了高人指点,弄得留里克有些尴尬。
“无敌舰队?这个词……我总感觉有些不吉利。也罢!”留里克真诚地看着老伙计的脸:“半年不见里加大变样。如何?我需要的军械物资,这里的拉脱维亚人是否做好了?”
“都做好了!而且……发生的很多事情远超您的预估。”
瞧瞧这老家伙兴奋模样,留里克也为这种莫名的高兴所感染:“发生了一些大好事吗?”
“当然。大王,按照惯例我应当在里加的伯爵府,或是城里的罗斯杜马向您汇报大事件。现在请容许我给您献上我们的大礼。”
“礼物?好啊。”
留里克饶有兴致地等待,不过随着人墙打开一个缝隙,一坨像是死狗般的东西被拖拽出来,他脸上的笑意立刻化作了疑惑,乃至一些精神不适。
“这是这么回事?这是……一个人。”
“是您的敌人。”现在是菲斯克面露凶相得介绍道。
“敌人?我在里加
还有什么敌人。莫非你们展示的家伙是某各拉脱维亚村庄的叛逆?”
“此人可从未臣服过罗斯。”菲斯克随手指向南方:“他是南方瑟米加利亚饶大首领,他本就是大王的敌人。”
“哦?”留里磕双眼眯成一条缝,再瞥一眼这坨有气无力的“动物”,身经百战的他基本猜到了留驻部队的擅自行动:“你们……是主动对瑟米加利亚用兵了。菲斯克!?”
菲斯克猛地一怔,他早就估计到大王一旦获悉事情就要责难一番。
他急忙找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使得我们不得不对敌出击。大王,战争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发生,而且我们打赢了。”
菲斯克没有直接承认是驻扎在里加的罗斯军精锐,与当地贵族一道合谋了一场凶狠的军事行动。他话突然变得巧妙,使得留里克下意识觉得他们打赢了一场反击战,再按照罗斯的一贯做饭,只要反击开始就迅速从防御转为进攻。
“瑟米加利亚!”留里克勾着头一板一眼自语,又问左右:“怎么回事,这个男饶双手被捆起来,嘴巴还被割伤了。斯普尤特,这肯定是你的手段。”
“嘿嘿,我只是担心此人会试图报复,弄得大王受惊吓。”
“嘁,你觉得我是容易受惊的人吗?本王什么凶险事没见过?至于这个人……对了。”留里克又想到一点:“斯特坎德呢?那个家伙为何没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