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一阵下垂感,一股不适感涌到喉咙口。
她费力地抬起头,注视着一闪而逝的车尾。
一辆黄色的工程车拐了个弯,虽然速度很快,但足够让她看清楚车牌号码:洛F·LE108。
她从窗外的后视镜看了看车后方,打了右转向灯,跟着那辆工程车缓缓加速。
大概十分钟后,工程车车尾的刹车灯亮起,缓缓停在了一道工地大门前。
李景熙把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的车位上,朝四周看了一眼,惊觉附近的建筑有点熟悉,小声喃喃一句:“崇山二区?从这里过两条街,好像就是章哥和傅阳泽家吧?”
她忽然想起海瑶说过,最近小区对面正在造一个菜市场,让她回家时,尽量避开大车。
“老赵,开门。”司机探出头。
听到这个粗犷的声音,李景熙再次转头看过去。
虽然司机没有起身,她却下意识认定司机应该身形高大。
司机一脸络腮胡,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一边说话一边喷出白色的烟雾。
隔着老远,李景熙已经闻到了那股浓重的烟味,她忍不住抬手轻轻咳嗽两声。
“你开着空车出去,肯定又去了那个什么‘queen’吧?”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安全亭里探出头,“你也不怕被罚款。”
“罚就罚呗。”司机吊儿郎当地点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不知道养家幸苦。”老赵咧嘴笑,“就该娶个老婆,治治你们这些臭毛病。”
“咳。”司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嘲地说,“我没车没房,哪娶得起老婆呀。”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对面那女娃子,她好像在看你,”老赵抬手指了指,“长得挺俊。”
司机顺着老赵的手指看过来。
李景熙蓦然觉得有些紧张,因为心底生出的奇怪感觉跟了人一路,这种行为确实挺奇怪的。
司机却好像没看出她的心思,咧嘴笑了笑,他拿下香烟,抬手弹了弹烟灰,动作却意外得十分优雅,和他的粗糙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从火光落下的地方判断,烟灰精准落入了车载烟灰缸内。
“老赵,”司机忽然问,“你猜她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李景熙靠坐在椅背上,原本要踩下去的油门又松了开来。
老赵回:“这我哪能看出来,南方北方,还不都一样吗?”
“我猜是南方人,但有在北方生活的经验。”司机说。
“不管南方还是北方,只要喜欢就行。”老赵按下按钮,工地大门缓缓打开,“看上了,就勇敢去追,追不追得上,那是另外一回事。”
“那可差远了,”司机说,“她要是南方人,人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怎么愿意跟我回北方?光生活习惯就不一样。”
“慢慢磨合呗。”
李景熙踩下油门,打了一下方向盘,驶出了车位。
应该是错觉吧!
她深吸一口气,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抵抗晕眩的能力也即将超出极限。
在海甘村地下河时,她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现在的情况显然更糟糕,连呼吸都快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