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重要……对,这些跟他要踏足的征程比起来不重要。
路明非心里这样想道。
“当然不重要了,孩子。你需要的是来自欢愉之主的爱。”有人轻笑着对他说。
……
冰冷宛若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漆黑长廊里,卡托斯行走着,屠杀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腐蚀性的血液在他身上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冻的血痂,手里那把金属巨刃上的锯齿也变得有些平钝,杀戮的效率变慢了。
这已经过去了多久?一天?十天?又或者是一年。
他不知道,黑色的狂怒占据了他的心智,即使“叛徒”无穷无尽,“不远处”的欺骗者荷鲁斯、基因之父陨落的尸身也似乎永远无法到达。
但他还是不停地迈动脚步,杀戮着一名又一名“叛徒”。
“你是谁?”黑暗中充满蛊惑性的声音问他道。
“我是卡托斯.哈金斯!伟大圣洁列斯无数忠诚的子嗣之一!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荷鲁斯!!!”
他以咆哮和怒吼回应,他的双眸变得猩红,他嘴里长出了锋利的尖牙。
黑暗中的声音发出一声怪笑,似乎相当满意路明非的回答,消失无踪。
卡托斯发狂地拖刀冲上前,有几只高大狰狞、背生膜翼的异形从黑暗里扑了出来挡住他的脚步,血腥的战斗一触即发,但又转瞬即逝,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暴怒的天使子嗣,要么杀死他,要么被他杀死。
身体表面那层宛如装甲般的血痂上又增添了滚烫的新血,卡托斯变缓的脚步踩着“叛徒”的尸体与头颅前行。
“我是卡托斯……”
他忽然愣住了,停下脚步。
他看见了墙上那扇装有铁栅栏的小窗,极寒的空气伴随着冷风源源不断地从外面灌了进来,让脚下的黑血飞速结冰。
这样的窗户在右手边的墙面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扇,他在这血腥的奔袭中一直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直到现在。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颗星星,也是唯一的一颗星星,在窗外那片漆黑如墨的天空里闪闪发亮,它的亮光看似微不足道如同萤火,但给外面冰冷无边的雪原染上了一层素白的银妆。
卡托斯仰头注视着那颗星星,双眸内的猩红正在褪去,喷涌将他灵魂吞噬的黑色怒火被轻轻地熄灭了一些。
他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可基因之父陨落的怒火仍充斥在心头,一头潜藏在阴影里的生物妄图趁他疏忽大意时发起偷袭,随即就被锯刃拦腰斩开,狰狞的头颅被双手蛮横地拧成一百八十度直接断裂。
“我是卡托斯,天使的子嗣……”他轻声低语,拔出卡在异形腰间的锯刃,“黑怒无法将我吞噬。”
……
“你这是在火中取栗啊,伟大的帝皇陛下。”路鸣泽轻叹了口气,他的身影有些虚幻。
男孩的视线从纹刻有星图的青铜穹顶处收回,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平静地回复:“这是他必须要克服的试炼。”
他看向了青铜台下那位目光带着警惕、惊惧、不甘等多种神色的女孩,以同样的语气平淡地开口:“你好,耶梦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