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沐认识那个干巴老头,此人姓贺,是边沐的病人之一,退休前,贺老头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工人,板金、电焊、车工、钳工、冼洗……样样精通,全都有症。
长年在车间辛苦劳作,老贺头染了一身的骨病,肌肉方面也有拉伤,不仅如此,老贺头还特爱饮酒,喝高了还老惹事,他天生心气高,惹了事还不知道退让,十次倒有九次直接跟人家干仗,他又没练过,个头也就一米七上下,每每动手,多数时候都是他吃大亏。
由此,一到阴雨天、一到秋冬,他就浑身难受,骨头疼、肌肉痛,害得他晚上睡不安稳。
自打听闻小区里来了位小神医,反复审视了一个多月,贺老头在“边氏诊所”挂了个号,一开始,边沐并不想接他这种病情复杂的患者,再有,老贺头名声不大好,为避免后续惹麻烦,边沐打算把他推荐到“晖康”医院,由师姐穆莳叶费点工夫给他调养调养,至于花费多少治疗费,那就不关边沐啥事了。
“晖康”医院组建有十分完备的保安体制、律师法务体制,任何患者想在那儿闹事那门槛可就高了去了。
老贺头也就在“四季云湾”小区内外,跑不出三街五巷,吵吵嘴、打打架、受受伤、赔赔钱也就得了,到了“晖康”医院那一亩三分地,他还真没多少炸刺的空间。
谁曾想,老贺头就认边沐,不管边沐平时如何“循循善导”,他就是不听。
为了给他治那多年积累的宿疾,边沐每隔几天就得受累半天,边沐渐渐察觉,老贺头贼精贼精的,这是吃准了自己医术高超、收费又不高的短处。
后来,罗战旗突然加盟进来,整个局面这才立马改观。
边沐那边下单子出方案,罗战旗尽心施治,一来二去的,老贺头身上好多毛病都给他们治得差不多了,晚上睡得那叫个香啊!
再后来,老贺头跟罗战旗渐渐就处得跟兄弟似的,忘年交。
好几回,边沐亲眼看到老贺头请罗战旗或是他家,或上街边小饭馆喝酒,出于维护诊所形象考虑,边沐还特意约罗战旗出去单聊了几次,明确言明自家诊所绝不允许所有医护人员跟患者走得太近。
罗战旗知道边沐的厉害,而且,他那人明礼,再馋酒他也得百般克制,从此跟老贺头之间再无酒肉酒水之类的往来。
边沐原本认为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不曾想,微妙时刻,老贺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用问!这主儿绝对是罗战旗教唆来的,二人合谋这是当众要打物业公司的脸呐!老头蛮得很,就算此刻我上前劝离,嬉皮笑脸的,他肯定不会听我的,那……倒不如看他如何表演,只要不太过份,杀杀这帮保安的痞气也好,省得他们一天天的不知天高地厚,装13!”想到这儿,边沐双手抱肩往旁边一站看起了热闹。
小区里的居民都知道边大夫会功夫,而且大伙儿还越传越邪乎,贺老头又是小区里的知名住户,自然知道的就更详细了,再说了,他成天跟罗战旗人前人后称兄道弟的,边沐手底下有多厉害,他是门清呐!
眼角余光中,见边沐沉着个脸站在门外不远处,说实话,老贺头心里还真有些打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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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着名滚刀肉型人物,贺老头天生有股子蛮劲,死磨硬缠的,搁谁手上都犯难,想当初,退休之前,厂子里的同事早早就送了他一个“鬼见愁”的外号,就冲这绰号不难想象他有多难打交道。
不过,说来奇怪,贺老头还就怵边沐,在他看来,边沐身上有股子谁也没有的“罡气”,这号人好象就是他的克星似的,反正他每回跟边沐对碰眼神的时候,他从来不敢跟边沐直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