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铁路线一路向东,先是到达了一个小镇,并在那里休整。
而他自己则坐着火车前往了德克萨斯州的首府奥斯汀。
在那里,他将所有的事情上报给了军区的高层,并且通过高层,将消息传到了陆军部。
伯克将责任统统推给了维尔托德。
越境行军,驭下无能导致麾下士兵哗变,再到后来的纵部抢劫。
当然,对于民兵在荒漠里的袭击,他也说得一清二楚。
按照他的推断,虽然对面都是墨西哥军队的打扮,但从战斗素养和火力来看,绝不是什么边境杂牌军。
如果墨西哥军队有那本事,怕是早就打到奥斯汀了。
总之,就是维尔托德和陈剑秋两人打急了眼火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收到消息的陆军部副部长桑顿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让人去联系新墨西哥州打探。
一个星期后,消息反馈了回来。
一群身着陆军制服的人在圣菲被送上了法庭,罪名是假扮陆军士兵袭击城镇。
最要命的是,这些人中有些人居然认罪了!
桑顿收到电报后,整个脸都黑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按下这个事情,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个消息。
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隔壁的海军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罗斯福也是这时候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边本来就不对付。
陆军部很快就沦为了笑柄。
堂堂正规军去袭击边境小镇,被当地民兵打得全军覆没不说,还被人送上了法庭,当成罪犯审判。
这简直是美利坚建国以来军队前所未有的耻辱之事。
尽管陆军部的人一再解释罗斯维尔的民兵并不是一般的民兵,是新墨西哥州的国民警卫队边境精锐。
但除陆军部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
他们认为这只是陆军单方面的托辞,根本无法掩盖陆军治军的混乱和战力的低下。
不过他们又心照不宣地将这个秘密保守了起来。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如果墨西哥那位死去的英杰知道北边邻居的陆军现在如此弱不禁风,怕不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剑指华盛顿。
至于如何处理陈剑秋和罗斯威尔的民兵,陆军部内部也形成了两种意见。
一种认为华人在边境线上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是个威胁,得早日除掉或者让他们解除武装。
另一种则认为华人的民兵也是美利坚的民兵,是美利坚国民武装的一部分,只要不造反闹独立,都没有必要招惹。
两边在陆军部的圆顶会议室里进行了争锋相对的讨论。
但后者一句话就把前者给憋得哑口无言:
国民警卫队原本就是承担州国土防卫的部队,人家没造反,你派一支军队去解除他们的武装,算怎么回事联邦军队进攻本土吗?内战吗?脸呢?
这事儿只能让政客去办。
可这事儿又不绝能传出去,要不然陆军将面对的,是那些议员们的口诛笔伐。
桑顿想想都觉得刺激。
于是最终的结果不了了之。
罗斯福一边说,一边笑,还差一点被自己的烟给呛到。
“像他们这样,要是真跟西班牙人干上了,怕不是要直接被赶到海里去。”罗斯福说道。
“西班牙人?”陈剑秋挑了挑眉毛。
他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
“确定要和西班牙人开干了?”
这个问题罗斯福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冲着他手上的报纸努了努嘴。
陈剑秋拿起了手上的报纸。
普利策为了节约成本,所以《纽约世界报》所使用的,是一种黄色的劣质纸张。
这也是这份报纸被称为“黄色小报”的由来。
陈剑秋打开了报纸。
上面的新闻内容,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屠夫’维勒尔-尼古拉乌在古巴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我们真的能坐视吗?”
“种植园被攻占,我们的资产在燃烧!我们的利益在遭到侵害!”
“正义的人!挺起你们的胸膛!这是在我们的家门口!对西班牙人说不!”
报纸的内容,主要描述了古巴起义军是如何遭到西班牙总督“屠夫”瓦莱里亚诺·维勒尔-尼古拉乌残酷镇压的。
而美利坚的利益又是如何遭受到损害的。
文章用极具煽动性的文字阐述着作者的观点,那就是美国应当介入到古巴的起义中来。
“古巴那边的起义快一年多了吧?”陈剑秋合上了报纸,抬起了头。
“嗯,起义军在和西班牙人血战,新来的总督下手非常毒辣,两边陷入了僵局。”罗斯福说道,“不过起义军已经筋疲力竭了,如果我们再不给他们援助,他们恐怕撑不下去。”
“政府的意思呢?”陈剑秋继续问。
“克利夫兰想调停,可众所周知,西班牙人不是傻子,调停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罗斯福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嘲讽,“太幼稚了。”
“至于党派内部,也有分歧,很多人都害怕战争影响经济的稳定,毕竟,金融危机的影响还在,很多人都很担心。”
“不过他们忘了,如果视美利坚的海外利益而不顾,这种稳定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罗斯福越说越气,“这些人失去了西进时的荣耀和进取之心,这是在我们家门口!”
“如果没有这份勇气和视野,美利坚永远不可能成为一等一的强国!”
“所以,你是主战派?”陈剑秋若有所思。
“你呢?”罗斯福反问道,“你怎么看?”
“我是一个商人。”陈剑秋的回答一如既往。
罗斯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可陈剑秋接下来的话,却让失望瞬间消失不见。
“但是是一个军火商人。”陈剑秋补充道,“我喜欢战争。”
“我还是一个开银行的,喜欢借钱给别人,比如,联邦政府,战争需要钱,所以,我喜欢战争。”
马车中,罗斯福和陈剑秋彼此会心一笑。
他们都有另外的算盘没有对彼此说但都心照不宣。
罗斯福是想让自己在共和党中获取更高的威望和更多的话语权;而陈剑秋则是盯上了古巴那片地方。
不过开战的事情,估计在现在这位克利夫兰总统任内是实现不了了。
陈剑秋瞥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今年是1896年,正是新一届的大选之年。
新美国总统和政府将要诞生,押宝也将再次一开始。
而这一次,他也将成为玩家之一。
本章完